林郡守在旁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沈逸说话,那些本聊的欢快的商人们也不敢随便出声了,好好的宴席,平白变得庸俗浮夸起来。
沈逸本来是来沾喜气的,此刻也没了心情,等肖文贵敬完了酒,他便笑道:“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事要办,恭喜肖兄大婚之喜,我便先行一步。”
肖文贵挽留道:“沈兄这就要走?不如再坐一会,晚些我再招待沈兄。”
沈逸笑道:“不了,还得回去收拾家当行李?,不耽误肖兄洞房了,哈哈哈。”
肖文贵愕然道:“收拾家当行李?沈兄又要离开东阳?”
“是啊,”沈逸叹了一声,接着笑道:“希望有朝一日,肖兄能成为朝廷栋梁,届时我可要沾肖兄的光了啊。”
肖文贵连忙道谢托辞,若是能走到沈逸这个地步,他也算得偿所愿了,让沈逸沾光,那得做到什么位置去?
沈逸告辞离开,没过一会林郡守也跟着走了,随着这件事传开,东阳城的人才知道,当初名震南永的沈家少爷回家了。
可没等人们反应过来,沈家一家人便不声不响地离开了东阳城,有人上门拜访时,才发现沈府不知何时已人去楼空,不剩一人了。
沈逸带着家人上了船,踏上往崇平郡的路程
,朱轩则领着第三营的将士,走陆路而去。
船只离港,渐行渐远,沈逸在甲板上望着东阳城的方向,默然无语。
“少爷真是劳碌命。”巧儿在一旁伺候着,说道:“从两年前开始就没歇过呢。”
沈逸回头看了看巧儿,是啊,初来大周时他才十八岁,如今都双十之龄了,不得不叹一句时间飞逝,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是如此。
钱是赚够了,也曾摸到权的贵杖,此去崇平,该屯点势了。
沈逸笑着捏了捏巧儿婴儿肥肉嘟嘟的脸,笑道:“少爷我不忙,哪来的钱娶你的玉钗姐啊?”
巧儿的脸兀的一红,倒不是因为跟沈逸的身体接触,而是因为
此去崇平,沈逸要娶玉钗过门,而实际上玉钗从小被父母卖给了沈家做丫鬟,亲生父母早已不知去了何方,沈家二老便像是她的至亲一般。
她本就是夫人的丫鬟,有嫁妆也是左手倒右手,都是沈逸的,除去嫁妆,那只剩陪嫁丫鬟了。
于是玉钗就找到巧儿,让她做这个陪嫁丫鬟
随着沈逸越来越忙,去的地方越来越危险,巧儿这个贴身丫鬟倒是没了机会再伺候,又回去伺候夫人了,玉钗心思玲珑,当然也看的出来巧儿对沈逸那点小情愫,肥
水不流外人田,两人情同姐妹,不如就成全了巧儿
巧儿一想成为陪嫁丫鬟嫁了,以后便要暖床,暖了床若是少爷起了兴子,那,那
巧儿越想越歪,甚至想到了以后要生男娃还是生女娃,还担心着一定不能比玉钗姐先生,沈逸却没注意到,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心思飘到了远方去。
崇平郡守,给一个刚满双十的年轻人授予郡守实权,周帝也是蛮拼的,就不怕他把崇平玩坏?
郡守是三品官,当初秦远就在这位置上做了两年,而后升任尚书,二十岁的郡守,别说周帝没宣扬,就是说出去也未必有人信。
按这个进度干下去,沈逸岂不是二十二就能当尚书了?这不得把人吓死?
大周的郡府分上中下三种,以人口多寡为标准,而崇平地处极西,靠近茫茫大漠,可想而知人口少的可怜,自然属于下等郡,这个类似于省委书记的郡守之位,说起来也不大好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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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军苦,行军难。
行军是一件非常枯燥无味的事,沈逸早已体会过,虽然此行并不是行军,但是一路都在水路上,也是无味的很。
船只一路向西,往崇平方向行去,沈逸百无聊赖,闲得快发霉了。
晃晃悠
悠的旅途不知不觉过了半月,到了靖霞郡之后,一行人便要下船走陆路了,广陵江并不直达崇平郡内。
在这里沈逸等了两天,才和走陆路来的朱轩以及第三营的队伍会合。
马队往西一路前行,又过一天,才算是进入了崇平郡境内。
如果严格划分的话,这儿已不能算是中原,能感觉到塞外荒漠的罡风凛冽,无论空气和土壤都与江南甚至北境大相径庭,似乎来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四面皆是黄土平原,没进入大漠已能感到迎面而来的罡风里掺杂着风沙,外面站一小会儿便满面沙尘,空气异常干燥,有种即将枯萎般的心慌。
崇平的百姓也和中原大不一样,这里的人似乎少了一些柔和,多了几分霸道和刚劲,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剽悍的味道。
大西北的粗犷汉子单独走在城里,远远望去就像一位身手高绝的寂寞侠客,多几个人走在一起,画风立马又变了,像一群大漠马匪进城潜伏踩点伺机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