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代,交通不比现代,经济水平更是参差不齐,很多人可能终其一生都只在一个城池和附近生活,想要到另一个城池去,需要官府出具的文书才可以。
沈逸看了看那些被拦在城门外的百姓,大多风尘仆仆,精神面貌不是很好,有的牵着马,有的抱着孩子,老幼妇孺皆有。
奇怪的是他们的长相似乎有些特别,但看了看,又说不出来哪儿特别。
沈逸走上前问道:“怎么回事?你们的文书呢?”
那人看沈逸像是个官,干脆道:“大人,没有文书,我们是逃难来的!”
“逃难?逃什么难?”沈逸问道。
那人道:“辽人打进来了!咱们只能往这逃!”
“笑话!你这种人我见的多了,不就是嫌自个那地方不好,想往咱们这边来,用这借口的你不是第一个了!”官差骂了一句,接着说道:“大人,别听他的,这些羊腥汉就向着往咱们这边靠。”
沈逸听他一说,才明白这些人的长相特别在哪里,原来是长的有些像草原人,比起中原人要更粗犷一些。
再听那官差的话,即便是在如今的大周,也存在着地域歧视之说,靠中原的看不起边境的穷鬼,因为
靠近草原,那边多以畜牧业为主,一些极端的中原人,会骂他们是“羊腥汉”。
这些北境人也可怜,尤其是草原大一统之后,有时候放羊放的好好的,就会遇上大股骑兵,将放羊的牛羊劫掠一空。
运气好的缺胳膊少腿,但还能留条命,运气不好的,就连命都丢了,因此北境的人一直想往中原迁移也不是秘密。
可大家都走了,留下一座空城还有什么用?官府只能以不出具文书的形式阻止当地百姓离开,时间久了,借各种各样理由来到中原的人也不少,这官差虽然说的难听,但确实有前车之鉴。
沈逸没理官差,朝着百姓问道:“你们是哪一座城池的人?辽人何时打进来的?”
那百姓急道:“我们都是中楼的!辽人早就打进来了,咱们逃了三个地方,每到一个地方没多久,辽人就跟着打上来,北境的城池,丢了大半!”
那官差又道:“笑话!照你这么说,咱们这能一点消息没有?我看你们根本不是中楼人,就在这说谎!”
那百姓大急:“真的!我马缰扣上还有官府的印呢!”
官差还要说话,沈逸沉声斥道:“闭嘴!”
官差顿时脖子一缩,不敢
说话了。
“取来我看看。”沈逸伸手说道。
那百姓连忙将马缰扣卸下了,交与沈逸一看,上面果然有中楼官府的记号。
像牛、马这种不能随意宰杀的牲畜,官府都有登记,这印绝对做不了假。
沈逸拿着马缰扣,心里已经信了一半,因为这些百姓脸上满是慌张,身后老幼妇孺皆有,确实是逃难模样。
但若真如他们所言,北境丢了大半城池,辽人岂不是就要打过来了?
“先让他们进来,统一收容,”沈逸沉声下令,又指着和他对话的百姓说道:“你,跟我回县衙。”
那官差一愣,正要劝,沈逸却冷着脸道:“照我说的办!”
县令下马,沈逸这个监察使成了平寿最大的官员,当然就算县令没下马他也是,他这一下令,谁敢违抗?那官差只好叹着气答应了,让兄弟们将这些流民送到规定地方去。
县衙里,沈逸沉声问道:“你说,你们流浪了几个城池,都被辽人攻占了?”
那中楼来的流民没想到能来到县衙这种地方,顿时显得有些拘谨,沈逸一点头,马杰捧了杯茶给他。
那流民连声道谢,喝了一口之后才放松了一些,回道:“回大人,中楼被
攻占之后,咱们就逃到九岗,结果辽人大军又追上来,咱们又逃到丰宿,可辽人又追了上来,咱们没法,也不想再这么逃了,只能一口气跑到这儿来了”
中楼、九岗、丰宿,这三城是离北辽最近的三城,若照他这么说,大周极北三城全部陷落,不该一点消息都没有,周扒皮要是知道,早该派兵去救了。
而且这次出乎草原人以往的作风,以往草原人就算打赢了也不会占城,洗劫一空就走,这次居然连攻三城,这是打算跟大周全面开战了?
见沈逸沉思没有说话,那流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磕头道:“大人,我说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沈逸沉思片刻,吩咐道:“带他下去吧。”
随即沈逸又朝那流民道:“在我下令之前,你们不能离开收容之处,一人违令,全部赶出平寿,明不明白?”
“明白,明白!”那人磕头如捣蒜,一个劲地谢恩。
等那人被带下去,沈逸又吩咐马杰:“让人看着这些人,如果有什么异动,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少爷。”马杰应了一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