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脉?”沈逸摇了摇头,道:“命脉不是永恒不变的,也不是自封的,今日金安是命脉,明日可能就会变成沧州,谁说的准呢?”
“沈掌柜这是在威胁我?威胁纵横商会?”骆复海盯着沈逸,沉声道:“沈掌柜真的以为,沧州能超越金安?你能在金安抗衡整个商会?”
沈逸笑了笑,放下筷子,淡淡道:“能不能抗衡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一定比纵横商会玩得起,玩的大。”
骆复海微微皱眉道:“此话何意?”
沈逸笑道:“纵横商会的情报搜集的很及时,不知道对我以前的情况了解多少?”
以前的情况?
骆复海看着沈逸,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沈逸的底子,这段时间内纵横商号早就派人摸清了。
东阳城出身,家父是前任东阳首富,沈家因沈逸而颓败近破产,也因沈逸崛起成首富,乃至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沈逸笑了笑,接着道:“我现在很有钱,特别有钱。”
骆复海闻言一愣,不知道沈逸为什么要突然之间炫富。
“但我也曾没钱过,沈家也接近破产过,”沈逸笑着道:“虽然没有白手起家那么厉害,但
是曾经也沦落到要卖房子抵债的地步。”
“但现在,我有沧州市场的稳定收入,有朝廷钦赐的食邑,怎么的,也饿不死我。”
“所以,即使再来一次,我也不会感到害怕,”沈逸看着骆复海,忽而冷笑:“我的钱,我想怎么花便怎么花,即使亏到一文不剩,我也不会怕,总有一天,我还能卷土重来。”
“以我现在拥有的资金,在金安城亏个三四年也不成问题,只要我愿意,那就可以。”
“但是,纵横商会,未必能玩这么大,等这么久吧?”
如果说之前骆复海猜测沈逸是在威胁他,那么现在,就不用怀疑了,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沈逸就是在告诉骆复海,想拼,他可以拼到底,即使拼光了家产,他也不在乎,即使洪氏商号的生意每天都在亏,他都无所谓,甚至还可以持续亏个三四年下去!
骆复海的眼皮跳了跳,他万万没想到,面上儒雅的沈逸,会有这么狠辣的心性!
骆复海也清楚,沈逸说的一点没错。
沈逸是一家之主,他的钱想怎么花怎么花,怎么亏都没人管他。
但是纵横商号不行。
纵横商号是一个集
体,是百余名商人组成的群体,他们不是上下一心,除了少数人以外,他们聚在一起,就为一个利字。
如果纵横商号和沈逸死磕到底,恶性的价格战一直持续下去,沈逸可以硬撑,但商会的人,不会在这干等。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金安城的商业氛围被搞成这样,骆复海可以想象,长期下去,很多商人会选择离开金安城。
人挪死树挪活,既然在金安城都摆明了赚不到钱,还留在金安城干什么?还留在纵横商会干什么?
而这些人的下一站,很可能就是沈逸的沧州市场,只要有过硬的供应链,在那做个生意并不难。
骆复海沉声道:“沈掌柜应该知道,这样的恶性竞争,官府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你还敢提官府?”沈逸笑呵呵道:“你们纵横商会,买我的香水和美人醉回去掺水接着卖,这不算恶性竞争?我足足等了三天,官府都没管,现在你拿官府说事,未免有些恶人先告状吧?”
骆复海顿时愣住,强自道:“香水和烈酒,只能沈氏一家商号做的出来?沈掌柜未免太小瞧了纵横商会吧!”
“不是我小瞧了纵横商会,
我是说天下除了沈氏商号,没有第二家商号能做出来这些玩意。”沈逸淡淡说道。
对于蒸馏器具的保密,一直是重中之重,时至今日,沈逸都没有再制造第二套器具,在别地售卖的香水和美人醉,都是从东阳城运出来的,唯一的那一套,就放在沈家的后院,他绝不相信,还有人能造出香水和高度烈酒来。
沈逸看着骆复海,冷声道:“如果,如果纵横商会的任何人,能演示一遍香水和烈酒的制造过程,并证明没有一个环节与沈氏商号有关,我沈逸二话不说,直接离开金安城,再也不来,若是不能,纵横商会自个解散,你敢跟我赌么?”
骆复海嘴角抽了抽,事到如今,他发现竟没有正面的手段可以压制沈逸。
恶性竞争的是洪氏商号,即使官府勒令关停,还会冒出来下一家周氏商号、刘氏商号
纵横商会的盗版香水和烈酒,那时大概也做不下去。
面对一个年轻后生,骆复海此时发现,自己有些小看他了。
不管是心性还是商业理解,对方都毫不逊色。
沈逸摸了摸肚子,感觉吃的差不多了,拿起绢布擦了擦嘴,站起
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