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名甲士,五人看守着刘家三人,剩下的人,则全在刨取墙体内的金银财宝。
光是金条银条,垒起来都已经超过了陆仁和的膝盖,只看一眼都觉得震撼,这是一个月俸不过几十两的县令,置于家中的财宝。
刘温在东阳城的这七八年,收获颇丰啊!
刘温依旧跪在地上,看着甲士不停地将金条银条垒在一起,那一堆银财每高一分,刘温的心就凉上一分。
他很清楚,这么多的钱,根本解释不清来路,现在关于沈逸已经不重要了,现在的问题是,他能不能留个全尸,东阳城哪座山上风水好,能不能挪个坑。
大周立国已有百年,律法也在不断完善,对于官员受贿这一点,更是早在开国时就已经立下规矩。
光现在堆起来的这些,就够刘县令掉上几十次脑袋了。
刘远峰如今也跟着跪了下来,哆哆嗦嗦地不敢说话,他也明白了,老爹升官是不可能了,准备给秦远的祝寿诗送不到了,秦香雪也娶不到了,可能,这辈子他都碰不了女人了。
陆仁和与吴风对视一眼,眼中满是震惊,似乎,还有些喜悦。
震惊很好理解,刘温获取了这么
多的不义之财,任谁看了都要震惊,至于喜悦嘛
虽然陆仁和与吴风不是周皇帝钦点来查这案子的,只是命令传到御史台,御史台层层下选,才选定了他们两人,但是终归案子是他们办的。
如今国库空虚,谁都知道陛下缺银子,而且是急缺,这时候不仅破了案,还带回去这么一笔银财,陛下一高兴,他们这官,岂不是升定了?!
吴风还好,但陆仁和为官多年,在八品这个位置上已是蹉跎了许久了。
虽然两人在沈逸面前表现的光明磊落,正气凛然,但混仕途的,有谁不想升官?不想升官你当什么官?
当然了,误入官途的沈逸除外。
想明白了,陆仁和与吴风二人心中更是打定了主意,定要将刘温的全部家当都挖出来!
堆起来的金银还要慢慢清点整理,陆仁和走到刘县令身前,沉声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刘县令张了张嘴,没有说话,罪证都摆在面前,说什么都没用。
可刘县令不说话,他的夫人有话说,刘母突然一下哭出声,伏地道:“大人,两位大人,放过峰儿吧!他是无辜的!”
吴风板起脸道:“哼,畏
罪潜逃,如何无辜?”
刘远峰手上还下意识地攥着那包袱呐,吴风这句话一起,刘远峰顿时有些后悔了,如果那时候听娘的话跑了,就不会被甲士抓到,也不会有现在的事情了。
虽然贪污受贿不至于株连九族,但刘温的这一家子,肯定都讨不了好,哪能放过,然而谁知下一秒,刘母爆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峰儿,峰儿他不是刘温的儿子!他跟刘温无关啊!”
“什么?!”
刘县令无神的双眼一下爆发精光,腾地站起身来道:“你说什么?!”
刘母依旧不管不顾,伸手去抓陆仁和的大腿道:“他是我和管家的儿子!他与刘温无关啊!两位大人放过峰儿吧!”
刘远峰愣神了,如果没有这档子事,他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亲爹是谁,刘县令头脑发昏,同样的,如果没有沈逸,没有这回事,他也一辈子不会想到,长相英俊的刘远峰,原来不是他的儿子。
这下好,刘远峰不仅性格与他不像,连基因都不像了。
可怜刘县令,不仅要养着管家,还要替管家养儿子,这好人真是做到底了。
一时间刘县令都不知道该痛恨沈逸还
是感谢沈逸,头上的一抹绿色甚至比那金光银光还要耀眼。
“我打死你这贱妇!”刘县令怒不可遏,攥起拳头就往夫人身上砸去,夫人却是依旧不管,哀求着陆仁和放过刘远峰。
刘县令当然得不了手,看着他的甲士也不是摆设,一下制住了他,刘县令重新被押着跪在地上,双目喷火,片刻之后,又失魂落魄。
贪了再多又怎么样,到头来连儿子都不是自己的,可笑,可悲哉!
刘母再求情也没有用,什么事都不是她说了算,再说现在陆仁和与吴风的目光也不会放在这种县令家的丑事上,点清赃款,梳理奏折才是正事。
“押去见秦大人!”
刘温在任的这些年,利用职权将不少人送进大牢,也让不少人免于牢狱之灾,但他自此从未去过那肮脏腥臭的地方,现在,终于该他自己体验一把了。
“少爷,出来了!”
刘府远处的街道旁,停着一辆马车,听见阿福的声音,车室里的沈逸拉开帘子,往刘府方向看去。
陆仁和与吴风走在前头,后面的甲士押着刘县令出来,后面还跟着刘远峰,还有刘县令的夫人,最后一人沈逸未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