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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三郎教两个哥哥识字,三朵想跟大嫂拾掇灶台,被季歌挡住了,让她也跟着学点字,现在不懂耳濡目染一下也是好的。

天色略显灰暗,天边的晚霞渐渐消散,杂噪声在缓缓归寂,隐约可听见屋周边传来的说话声,时大时小,孩子的嘻闹声,天真的纯粹的,以及嫩嫩的猫呜声,紧接着幼童软糯的嗓音响起,带着焦急和哽咽,阿娘点点不吃饭,要怎么办。季歌站在墙角里,听着听着,抿着嘴笑了起来。

待鸡入了笼关好鸡笼,清扫鸡圈,清了下菜地里的杂草,季歌拍着衣服准备进屋。

“大郎媳妇。”

余婶。季歌靠近了墙角,提高了点音。“余婶,我在呢。”

“我去洗衣服你去不去?”余氏一般都是傍晚清洗衣服,白天她没什么空闲时间。

季歌忙应着。“去。等会咱们胡同口见。”二朵进了锦绣阁,大郎和二郎去做短工,三郎要读书,家里活全得她来收拾,三朵能帮衬点,如洗衣服之类的就不行。

“家里的两兄弟回来了?”余氏瞄了瞄季歌木盆里的衣服问着。

“对。傍晚回来的,明天还得去趟景河镇,呆个六七天,然后回来准备自己找活干。”

天色有些晚,俩人边说话边快步往河边走,住在这一块的大多数是租户,做点小营生卖买,家家户户的情况都差不多,这会到河边洗衣服的人还挺多的。

到河边刚蹲着没多久,一件衣服还没洗完,就见一年约五十好几的大娘凑了过来,她已经洗好衣服了。“刘家媳妇。”

季歌侧头看了她一眼,是一条胡同的,有点印象,她抿嘴笑了笑。

“我跟你说个事。”见有戏,那大娘喜上眉头,挨的更近了些。“是件大喜事。”

余氏暗暗扯了把季歌,对着那妇女皮笑肉不笑的说。“柴家婶子有事一会再说吧,眼看就要天黑了,别耽搁刘家媳妇洗衣服。”

“一会再说吧。”季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头继续捶打着衣服,心里则犯起了嘀咕,什么大喜事?她不知道还得让一个外人来说。

柴母尴尬的笑了两下。“也是,刘家媳妇先忙着,咱们一会再说。”言罢,往后退了几步。

待洗完衣服,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今夜月光好,倒也不妨碍走路。

“柴大娘有什么事?”季歌小声问了句。

柴母乐呵呵的说。“咱边走边说。”顿了会,她道。“听说刘家父母早逝?是你这大嫂在撑家?”

“对。”早些时候她和余婶说话时,俩个摊位有几步的距离,东市又是个热闹的场地,说话声自然小不到哪里去,估摸着这大娘是从别处打听到的吧,季歌隐约有些猜到她的目地了。

“那你摊子的手艺也是刘家家传的?”

余氏在旁听着,就不得劲了,开了腔说话。“柴家婶子这话问的可就不太舒服了,那是大郎媳妇自家的手艺。”

“不是呢,刘家并没有什么手艺。”季歌说着,又缓缓的道。“就是深山里太穷,这才举家过来谋生,拼几年挣点钱,然后回去了把两间屋子重建一下,夫家的几个弟弟妹妹也好说亲些。”

柴母一听愣住了,惊讶的说。“还要搬回山里住啊?我听说你家弟进的是葫芦巷的学馆,那元夫子的脾气可是出了名的古怪。”

“也就是送着去识个字,深山里出来的孩子,哪能跟城里的孩子比,说不得学个一两年就送回来了。”季歌应着,心里有些腻味。

“也对。”柴母显的有点心不在蔫,也不知在想什么,沉默了会,她才说话。“你家老二看着可真壮实,长的也端正,说亲事了没?有十六七了吧。”

真让他给猜中了。季歌略显无力,有些哭笑不得,二郎就这么招桃花?“没说亲事,年岁还小,十五还差了些。”

“啊!”柴母彻底的呆住了。看着高高壮壮的身量,挺沉稳的一小伙,怎么年岁这么小?

正好到胡同口了,季歌笑着说道。“余婶柴大娘我先回了。”

“媳妇。”刘大郎站在月光里,冲着自家媳妇笑,接过她手里的木盆,握了握她的手。“真凉。”

季歌挨近着刘大郎,话里带着笑意,声音轻轻的。“你给我暖暖。”

“好。”刘大郎正儿百经的应着。

俩人回了家,关上大门,季歌往西厢瞅了眼。“我去看看三郎,你把衣服晾晾。”

刘大郎点头应着。

季歌轻手轻脚的进了西厢上屋,推门而入的瞬间,三郎抬头望向门口。“大嫂。”

“夜里看书练字得点两盏灯。”季歌说着,把另一盏油灯点上,屋里一下子就亮堂了不少。“后面日子还长着,你要护好自己的眼睛。钱确实要省,可该花的还是得花。”

“我知道了大嫂。”三郎低低的应着。

季歌站在三郎的身后,把手搭在了他小小的肩膀上,默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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