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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血浆糊住的头发,一丝一缕的粘在脸上,还不时有未凝结的血珠,顺着脸颊滴下。
冰冷的眼神,拎着弯刀的手。
“他现在杀红了眼,可能是六亲不认的状态!邓班头,我劝你现在不要惹他!”
王五在一旁小声提点一句。
邓班头莫名打了个冷颤,低下头。
叶天麻这才拎着刀,一步一个血脚印,往城里走。
王五不放心的跟在身后。
此刻,城里还未逃走的百姓, 已经听闻前方胡人大败的消息。
此刻一个个伫立再街头, 目送着叶天麻往回走。
庄严肃穆。
那目光中有种东西,让王五莫名觉得有些脸热。
以往守城之时,每日横征暴敛,调戏妇人。
百姓们看他,都是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而今日……
好不容易,一路挨到壹笑堂。
大门开着。
叶天麻走进屋子,环顾四周。
孙明趴在桌子上,看样子像是睡着了。
“孙明!”
叶天麻声音沙哑,喊了一声。
孙明没有动弹。
王五赶紧上去,一阵摇晃,看着孙明揉着脑袋醒来,这才松了口气。
方才叶天麻冰冷的眼神,真怕他一刀把人砍了。
“孙明……师……师公呢……”
叶天麻声音颤抖。
孙明揉着脑袋:“啊?我……我也……方才不知道谁打……”
不等话说完,后院有人掀开帘子进来。
叶不归皱着眉头走出来:“怎么,胡人退了……你!你怎么搞成这幅模样!有没有受伤!”
声
音陡然拔高,叶不归慌乱要往叶天麻这跑,也不知牵动了哪里,眉头一皱,脚步也是一瘸一拐。
虽然衣衫看着有些褶皱,可终归是活着。
明显感觉叶天麻松了一口气,紧绷了身子,瞬间发软,一阵摇晃,整个人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上。
……
京城。
某处豪奢的宅院中。
一位老者坐在庭院中,看着手下刚刚送来的消息,眉头紧皱。
“西南大旱,东面叛乱,如今,这北面,胡人又来入侵!”
老人感叹一声:“救灾需要银子,平叛也需要银子!破阵啊!有时候,我真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无能,大兆幅员万里,地大物博,为何国库中,竟然能穷苦到如此境地!”
边上侍立的一位佩刀年轻人冷冷接话:“叔父何须自哀,遭逢天灾,又有蛊惑人心之辈,跟叔父有何关系!待破阵领兵,将这些魑魅魍魉一刀砍了就是!”
眼下这两人,正是当日路过奉右村的林若海,林破阵二人。
林若海将手中折子扔到一旁,叹息道:“哪有这般简单!如今国库空虚……这世间,无论何等事情, 都需要银钱支撑!不然,谁给你卖命?”
摇摇头,又将折子拿起来,细细品读,复而试探问道:“按照北面胡人的规模,敢入大兆境内劫掠的,应该不会太多,应该是五千到八千左右!破阵,依你之见,那胡杨县加上宣威营,能否守住?”
林破阵思索片刻,沉声道:“胡杨县知县就是个酒囊饭袋!宣威营将军,又是个傀儡!胜算不足一成。”
林若海当日路过胡杨县,也是见过那位知县的,这些自然是知道。
不过是心存侥幸,想要寻求安慰。
可惜,自己这位子侄向来耿直……
他摇摇头,叹息道:“现在,估摸着胡人已经破了胡杨县,直取下夜城……明天还是先禀奏陛下,挤出一笔物资,派大军,将这些卑贱的胡人,从大兆境内撵出
去!”
林破阵适时拱手应和:“叔父,吾愿领兵前往!”
“到时候再说吧!”
林若海摆摆手。
正要起身。
一名下人急匆匆捧着一个折子,一封书信进来。
“老爷,北面急报!”
林若海皱起眉头,叹息着,拿起那个折子。
估计是附近官员上报损失,乞求朝廷发兵的折子。
不知道又有多少大兆百姓,死在这一场动乱之中。
他这般想着,打开折子。
大捷两个字!
让他直接愣住。
许久之后。
眼看自己叔父捧着折子,脸色通红, 呼吸急促,半天不肯放下。
一旁的林破阵看的傻了眼。
自己这叔父一向平心静气,泰山崩于面前不改色!
怎么今天今日这般激动?
难不成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