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中，柳如卿舞弄长袖，身姿翩飞，跳的很是卖力。
姜怀远却只觉得老脸通红，怎么都没想到在今日这样重要的日子，柳如卿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这里。
还当着贵客的面跳了这样一支舞。
他曾在各地行商，也因为生意上的往来，而时常出入勾栏，见过那里的女子为了生计，卖弄身体色相。
那些女子很多都是被世道所迫，才无奈卖身入风月场，哪个如柳如卿这般？
明明已经想尽法子，让她脱离那样的环境，可偏偏骨子里还习惯用这样的法子讨男人欢心。
姜怀远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自责还是恨其不争，总之，面对柳如卿卖力的表演，他只是偏过头去，尽量忽视她这副花枝招展的模样。
心中只盼着自家那个不争气的小混世，能快点过来，免得席中的皎皎云间月被人摘走。
“贤弟，可是不舒服？”看到陆景辞垂眸捏了捏眉心，姜怀远忙关心问道。
幸好，这位“皎皎云间月”不像陆林轩那个混小子一样，眼睛都看直了。
不愧是他看中的人，果然是少年有为。
唯一可惜的就是，这孩子估摸着身体不大好，不然倒是处处完美的女婿人选。
就在陆景辞以指抵唇轻咳出声的时候，一身雪白素衣的姜虞晚，终于姗姗来迟。
彼时，正舞到尾声的柳如卿也身形款款地收了势，远远瞧见一身素衣的姜虞晚，唇角挑衅一笑。
只是不等姜虞晚走近，看清她的脸后，柳如卿的笑就渐渐僵在了唇边。
她下意识向陆景辞看去，果然看到对方抬眸，视线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姜虞晚的身上。
仿佛天地间，只有她能让他一眼万年。
再看陆林轩，眸底哪里还有方才看她跳舞时的狂热，取而代之的全是对姜虞晚的无限痴迷。
痴迷的背后，还深埋着一种她读不懂的势在必得！
指尖用力陷进肉里，柳如卿眸底闪过一丝阴沉的恨意，等到姜虞晚经过她面前时，故意伸出脚尖。
姜虞晚将柳如卿的恨意尽收眼底，当意识到她不安好心后，她得体地轻抚了抚鬓边的发丝，然后面无表情地踩了上去。
还用了些力。
柳如卿忽地“哎呀”一声痛呼，接着整个人顺势倒地，捂着被踩脏的绣鞋，泪珠欲坠不坠。
柔弱无助的样子，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等她凄楚抬眸看过来时，满眼全是对姜虞晚的无声控诉。
成功吸引了场中的所有视线后，柳如卿故作娇嗔地对姜虞晚伸出手：“妹妹一定不是故意的对吗？”
柳如卿当着众人的面，故意伸出脚，想要让姜虞晚出丑，现在非但没看到她出丑，还被狠狠踩了一脚，便装可怜，想要引导别人猜测，姜虞晚是故意踩她的。
只是她话音刚落，姜虞晚就歪头一脸无辜看向她：“表姐，我肯定不是故意的呀！”
“还有你把脚伸这么长，该不会是故意为了绊我吧？”姜虞晚笑吟吟看向柳如卿。
“怎么可能？”柳如卿想也没想忙慌张解释道。
“若不是为了故意绊我，那就只是单纯地没规矩喽？”姜虞晚小脸一歪，立刻蹲下与柳如卿平视，见她故意避开视线，不敢与她对视。
“你……”柳如卿一噎，下意识就想反驳，只是手指刚指向姜虞晚，就看到她狡黠一笑，顿时气到面色发青。
姜虞晚唇角一弯，起身掐腰直接下结论：“表姐不是日日将规矩挂在嘴边吗？怎地重要场合却从来不提规矩二字？”
柳如卿本想借机在众人面前给她扣上一个刁钻跋扈的帽子，谁成想偷鸡不成蚀把米，如今反倒被姜虞晚这个贱人逮着机会反咬她没规矩。
柳如卿双拳紧握，恨的指尖都快嵌进肉里了，望向姜虞晚的眸子里更是迸发出深深的恶意。
姜虞晚也不怵她，反而又笑着反问道：“难道我说错了吗？表姐明知道我要进来，就必定会从这里经过，表姐非但没有给妹妹让路，还故意没规矩地伸出脚堵住妹妹的必经之路，现下被踩到了，却来怪我脚下不长眼？”
柳如卿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姜虞晚这个贱人最近到底是抽什么风？
明明之前还总是跟在她身后，天天被她给唬的找不着东南西北，怎地才不过几日光景，却宛如从里到外都跟变了个人似的。
她一时间被质问的有些招架不住，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好直接发作，只能恨恨地盯着姜虞晚表面服软道：“晚儿误会了，姐姐没有怪你的意思。”
见姜虞晚不为所动，柳如卿只好自己爬起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忙转移话题：“妹妹不知道今日有贵客登门吗？为何今日穿着这般素净？”
她的言下之意就是想要告诉众人，她这个妹妹平日里也是个爱打扮的主，今日却这样失礼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想必应该是对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