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阳如此绝情的话语，唐骁心里泛起一阵难受。
难道为了所谓天启，真的要这么丧尽天良，毫无底线吗？
可陈阳也不知道怎么给他解释，黑暗之后，就是黎明。
最终，唐骁这位死忠于陈阳的臣子，还是果断下达了开炮的命令。
攻城炮车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城墙之上。
张麻子脸上露出狰狞的笑：
“狗陈阳，还真的是做事做绝。”
言罢，他趁着炮手点火的间隙，堪堪躲开。
而刘湘云和秦严两位老臣，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皇帝，竟然真的把炮口对准了自己。
一时间，他们心里的感情无比复杂，简直不知道如何诉说。
人在死亡面前，多少还是会变得感性。
特别是刘秦二人这种经历了数个朝代，见证了大玥风云变化的重臣权臣。
他们可能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会落得如此下场。
轰！
不等他们多想，惊天炮声炸响。
城墙上炸开一团碎石。
随之飞出的，还有两位重臣四分五裂的尸体。
血雨纷纷，陈阳紧咬牙关，下达了全线推进的命令。
但此时，城楼上出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随着天启军抵近，他们骇然发现，城楼上架设的炮口，竟是齐齐前后，对准了城内的方向。
此种反常让天启战士不由惊疑，这又是什么操作？
而张麻子依然屹立城头，语气里带着嘲讽，大声对着楼下叫嚣：
“好你的陈阳，我是真没想到，你连忠臣都敢杀。”
“但是，
你敢杀忠臣，你敢杀百姓么？”
“敢杀你的宝贝皇城百姓吗？”
说罢他往城墙上几千门火炮一指。
“现在皇城所有的炮口，全都是对准了城内那些对你无比忠诚的百姓。”
“天启军前进一步，我就对城内齐射一轮！”
他的目光近乎狰狞，死死的盯着陈阳：
“十三年前，你因为不忍杀新城百姓退位。”
“十三年后，我要看看你还有没有这魄力！”
“说到底，你还是想当个明君，你还是对权力迷恋！”
场中这一幕，着实让人有些没有想到。
陈阳炮击忠臣就够丧心病狂的了，张麻子竟然以皇城几百万百姓为要挟，逼皇帝退步？
这一招不可谓不狠毒，至少张麻子是这么觉得的。
可是。
他忽然看到陈阳在笑。
还笑的特别开心。
陈阳也是没想到，他南下途中，一直在想法设法的顺带削减大玥人口。
毕竟就如同他当初跟苏挽倾承认的那样，人口太多，天启帝国是建立不起来的。
但这事儿不能明着做，所以有些杀戮之事，他没下直接命令，但都是默许的。
眼下攻克皇城，马上又是几百万人口，他正头疼的不行。
结果张麻子这……主动帮他动手？
我谢谢你啊！
陈阳丝毫不惧，单手一挥：
“继续前进！”
天启军再度踏出三步。
张麻子心一狠，同样大手一挥。
“开炮！”
疯了。
真疯了。
仗打到这份上，他也有些失去理智。
而
随着一声令下，城楼上千门火炮，齐齐炸响。
城内那些龟缩在屋内的百姓听到炮声的一瞬间，脸上都是带笑的。
他们不知道外面是陈阳，只知道是天灾将至。
眼下城楼上炮响了，就代表开始守城了。
只要开炮，他们就有安全感。
并且炮声越响，他们就觉得心里越踏实。
可仅仅是一瞬。
空中那闷响开始变得尖利，声音变得不太对。
还没等城中百姓有所反应。
轰！
全城炸响！
疯癫的张麻子，真的让四面城墙上几千门火炮，对着自己人开炮！
千年古都皇城，顷刻之间化为火海。
那高耸的钟楼鼓楼被炮弹削去了棱角，那狭窄的弄堂被完全炸塌，甚至皇宫都没逃过厄运，也被炮火覆盖。
城内化为了地狱。
但攻城的天启军……就很莫名其妙。
哪有攻城的时候，炮口对准自己人的，张麻子简直脑回路清秀。
而此刻，张麻子也感觉有些不对劲。
城下那个皇帝，好像真的变了，他不再爱民如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