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下子长安城里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就算是刘恒远在皇宫之中,也把这声音听了个清清楚楚!
“朕怎么听到外面有报捷声?”
病榻上的刘恒满脸通红,额头上的帕子还在不住地滴着水。
他已经发高烧烧了整整一天了,御医已经用尽了各种法子,可是直到现在为止,还是没办法让他退烧。
刘恒的身子骨本来就不太好,从小就有些怯夏,一到夏天的时候,就算是屋里摆满了冰盆,这饭量还是会明显的下降。
再加上前些日子偶染风寒,这一下子更加的严重了。
“奴才这就去打听一下,陛下,您稍待!”
看着刘恒那副憔悴的样子,就算是王得意现在都是暗自垂泪,悄悄的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低着头弓着腰,慢慢的退出了寝宫。
都说天家无亲,伴君如伴虎,他们主仆相伴了这么多年,要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
眼看着皇帝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王得意这心里又怎么可能会好过呢?
“王公公,父皇的身子骨可好些了吗?”
王得意刚刚出门,就看到兴冲冲的刘启手里拿着一个卷轴冲了过来。
“太子殿下,陛下的烧到现在为止还是没退下去,要是再这么下
去的话,恐怕……”
说道这里的时候,王得意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到底还是没有勇气继续说下去。
这都已经一天一夜了,刘恒半夜里都已经说过几次胡话了。
如果不是他一直跟在身边,小心的不断的用手帕给他降温,估计现在这个时候,刘恒早就已经烧的脑子都烧坏了。
“我给父皇带了一个好消息,我先去看看父皇!”
刘启的心里也是一阵难过,不过看了看手里的卷轴,他立刻又高兴了几分。
世人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想必这开疆拓土的功劳,应该能够让刘恒这心里多多少少能痛快一些吧。
汉家传承至今,除了高祖刘邦打下的天下之外,剩下的两位帝皇,可从来都没有开疆拓土的功劳。
如今,刘恒在位期间拓土五百里,这件事情可是可以拿到史书上大书特书的。
刘恒这辈子,无论是吃食还是自己的衣着,从来都没有刻意讲究过。
就算是出巡的时候,都是对地方官府再三的警告,不许他们黄土垫道,也不许他们骚扰百姓。
当然了,修筑行宫这种事情更是严厉禁止的。
刘恒使用的那些桌案,还有寝宫里摆设的那些家具,这么多年下来,一个个早就已
经看不出原本的漆色了。
可是他从来也没有主动要求更换过,五年前,王得意自作主张给他换了一张新的矮几。
就因为这么一张矮几,可是直接罚了王得意一年的俸禄呢!
如果不是有大臣在场的话,他甚至连歌舞都很少欣赏,唯一的爱好就是自己缩在房间里读书。
青史留名,可能是他这辈子唯一在乎的事情了……
“父皇,您好些了吗?”
悄悄地走进了寝宫之后,看着躺在病榻之上不断呻吟的刘恒,刘启的眼泪不由自主的就滴了下来。
这才不过是一天没见,刘恒居然已经被病痛折磨的憔悴至此,整个人看起来似乎一下子就老了十岁。
他今年才不过是四十几岁而已,可是现在看起来,整个人苍老的如同是六十多岁的老头一样。
呼吸的时候,喉咙里面发出的声音,就像是在拉风箱。
“太医呢?去把那些太医给我找来!”
擦干了眼泪之后,刘启终于忍不住了。
这些太医院的废物,要是连皇帝的病都治不好的话,留着他们还有什么用?
“不怪他们,是朕这个身子骨,实在是太不争气了,你怎么来了?可是又有什么紧急公务吗?”
就在刘启发脾气的时候,
刘恒终于睁开了浑浊的眼睛,有些虚弱的问道。
“父皇放心,这朝堂上的事情一切都好,儿子今天来是要告诉父皇一个好消息,刘登那小子又立大功了!他居然真的在河套草原上,给您筑起了一座城池,而且还打退了匈奴人的进攻,一点下来杀敌五万余,至此之后,我大汉的边界,又可以向北推进五百里了!”
眼看着刘恒终于清醒了一些,刘启赶忙拿着手里的信筒,来到刘恒的身边,低声地说道。
“好小子!好小子!朕果然没有看错他,朕果然没有看错他!”
“咳——咳——咳——”
刘恒越是一阵的激动,只是刚刚几句话没说完,已经忍不住,又是一阵猛烈的呛咳。
“父皇你要保重身体啊,那小子现在已经在回城的路上了,想必五七八日就能到长安城!”
刘启赶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