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红日高升,阳光遍布大地,校场之上,才有穿得松松垮垮状态懒散的士兵出现。
他们虽然手提长戟,腰跨弯刀,但一个个哈欠连天,走路歪歪扭扭,似乎风一吹就会飘走。
按理说楚国初立,正四处征战,应该治军极严,但见到眼前一幕,楚墨简直无语。
如果仅仅是自己的太子卫率还好,要是京畿三十六卫都这样的状态,恐怕只需要一支万人精兵,就能轻松解决掉京畿十万禁军。
而且,这样的部队能上战场?
没有任何的士气,宛若一盘散沙,真要上战场,估计敌人没见到,自己就已经先望风而逃了。
李谨的脸色更难看,太子没顿悟之前,东宫的一切事宜几乎都是他在做主,太子卫率的钱粮经过兵部报备,户部拨款,然后经过他的手才发给尉迟迥。
想到无数的钱粮,养了这么一帮懒散的人,而且还对太子有了异心,李谨就愤怒得想要杀人。
“殿下在此,尔等还不快过来拜见!”
李谨不愧是学武之人,尖锐的嗓音带着愤怒,愣是喊出了惶惶威武的霸气。
太子卫率很多人都认识李谨,他们对这个老太监向来没什么好感,至于太子,比起老太监也没有好上多少。
听到李谨的声音,他们的脚步也没有
快上多少,甚至有人脸上还充满着戏谑,似乎在等着那个傻子殿下出丑!
太子卫率初建时,太子来过一次,那一日,他带着五百将士,漫山遍野抓蛐蛐。
不但太子遭到嘲笑,就连他们都被连累,被称作“蛐蛐护卫”。
楚墨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看着那些脸上带着戏谑的人,将他们给记下来。
片刻,校场上才东倒西歪地跪着一片人,有气无力地给楚墨行礼,歪歪斜斜,杂乱无章。
楚墨微微点了点头,李谨阴翳的眼神扫过众人,缓缓开口:“列队!”
许是受不了李谨的眼神,列队的时候,速度终于快了一些,只是队列就像是一条条随风飘舞的丝带,歪歪扭扭。
半个时辰后,太子卫率五百人,才终于集合完成。
一个披着铠甲的魁梧男子出现在阵前,手撑着宝剑,头盔夹在腋下,皱着眉头往楚墨这边看来。
见到楚墨和李谨以及一蹦一跳的降雪,才把头盔一把扣在脑袋上,快步走了过去。
李谨脸色阴沉,低声道:“他就是尉迟迥,陈国公尉迟麟的独子。”
楚墨微微点头,他昨夜看过不少有关楚国的书,知道尉迟麟是楚国的开国大将,曾经两次救先皇于危难之中,可以说是京都勋贵中的大佬。
但是此人,
对之前的太子很没好感。
这也是楚墨,要着手清理太子卫率的一个原因。
只不过即便这样的大佬,在之前楚墨的眼中也没个鸟用,国公而已,又不是没有当马骑过……
想了想,楚墨发现,自己还真是有点佩服前太子的。
这时尉迟迥已经走到近前,单膝跪地道:“末将尉迟迥,参见太子殿下!”
楚墨微微眯了眯眼,瞅着军士道:“尉迟将军,孤怎么看着将士们没什么精神,是昨夜发生什么事了吗?”
尉迟迥瞳孔一缩,他原本以为小太子只是来玩玩,随便上来见个礼,怎么感觉这语气中藏着质问?
他当即道:“回太子殿下,末将奉命率部协同禁军镇守皇家牧场,昨夜才回营!”
楚墨缓缓道:“哦?听尉迟将军这意思,晚归就可以无视军纪喽?尉迟将军,让孤把性命交给这样一只部队来保护,孤很不放心啊!”
尉迟迥脸色大变,他自然听得出楚墨语气中的森森寒意,俯首道:“末将该死!”
楚墨笑了笑,道:“起来罢,让孤看看,太子卫率的操练!”
“喏!”尉迟迥抱拳站起。
这时候他终于明白过来,小太子这是来找茬的,他现在只希望将士们能够认真一点,不然还小太子恐怕真的不会饶了自己
。
同时他也很郁闷,不是说小太子只能活三天吗?这都第四天了,怎么没死,反而活泼乱跳了?
而且,脑袋好像也变正常了?
但现在明显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尉迟迥缓缓抽出腰间的长剑,高声道:“列阵操练!”
高台上,战鼓擂起,旗手立即挥动旗子,指挥全场。
太子卫率五百将士,挥着手中的长枪,随着旗子舞动,但杂乱无章,甚至有些士兵长枪才舞起,人就对着长枪飘了,东南西北分不清……
尉迟迥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李谨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如果不是宦官不准过问军事,他这时候非得问问尉迟迥,拿那么多的钱粮,都干了什么?
楚墨脸上笑容依旧,和降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