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总在前台磨叽了半个多小时,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居然还真就从二楼挪到了三楼,电梯门即将关上的一瞬间,前台的小姑娘还用特别心疼的目光看了看站在里面的亓旸。几乎是同一时间,亓总也使劲儿闭了一下眼睛回应了一个类似“我心领了”的眼神。
不仅仅是这样,住在乔兮隔壁的一对老两口在接到服务生的电话后就开始打包行李换房间,和前台的人一样,两位老人用凄婉哀怨的眼神互相对视了一会儿,然后心疼的望着亓旸。女人还亲切的握住亓旸的手不住的叹息:“哎,苦了你了,家里有个这样的孩子,得多操心!”
亓旸见状立刻用空闲的一只手捂住胸口捣蒜似的点头:“没事儿阿姨,我都习惯了,不辛苦的!”
集合众人之力,亓总终于如愿以偿的搬到了乔经理旁边的房间,一想到一墙之隔的人就是自己找了五年的小乔儿,亓旸就兴奋的坐立难安,一时忍不住弯起食指敲了敲卧室的墙壁,借着轻微的震来动释放内心的喜悦。可亓总并没有把行李箱打开,因为她的目的不是挪到一层,而是直接搬到隔壁的屋里。
乔兮并不知道亓旸已经悄无声息的从二楼搬到了三楼,因为亓旸刚搬进来,乔兮就放好行李出去了,和刚才来时的装束一样,只是手提包里好像被塞了什么,跟登记的时候比包身凸起了好大一块。
与此同时,亓旸接到了前台的服务生的电话:“亓小姐,您妹妹现在在楼下呢,自己一个人,您快下来看看吧!在外地人生地不熟的,别再出什么乱子。”
亓旸本来还在床上美美的摆着大字平躺着,听见前台报信,立马腿一蹬,身子一挺坐起来,一边回电话一边穿外套。
亓总连电梯都没等就直接从三楼冲到了一楼,在出楼梯口的时候刹了一下车,小步溜到前台,蹲在大理石柱子后面看着外面的动静,乔经理刚上了一辆车,亓总紧忙追出来也拦了一辆出租车。
坐在后面的出租车小心翼翼的跟着,亓旸突然觉得眼前的路线越来越熟悉,难道乔兮要去的是她俩的大学?
车子在孙佰楠的咖啡馆停下,这里早已不是从前的样子,孙佰楠早在五年前就离开了。程琰辞了职,他好像一下子就没有了留在这里的意义。
亓旸跟在乔兮后面抻着脖子,眼前的场景很熟悉。可咖啡馆没了,孙老板走了,前面的人也许只需要回一下头就会看到跟在后面的自己,可她却一直都没有回过头。
在咖啡馆门口站了好久,乔兮才肯离开,绕到咖啡馆后面的小操场,乔兮在一棵槐花树下面停下来。
亓旸躲在落叶堆砌的小山包后面,乔兮身边的那棵槐树早已过了花期,枝条少了新叶和花朵的修饰显得有些单薄。
春天的时候,微风总是喜欢叨扰每一条缀满了青白花朵的枝干。裙摆一扫,开得招摇密实的花朵在暖风里一阵舒展,有些耐不住寂寞的花瓣便裹着嫩黄色的花蕊随风垂落。
乔兮在槐花树旁边蹲下,打开手提包,先是掏出了小铲子放在脚边,随后又捧出了一个正方形的礼物盒子。看见盒子,亓旸心头一紧,她认得那个盒子,那里装着她亲手制作的纸花琥珀。她曾经以为是父亲扔掉了所有和乔兮有关的东西,她也曾经以为,乔兮的离开仅仅是因为——她不再爱了。
亓旸使劲咬着嘴唇,树下的人再一次打开盒子,把松香包裹的玻璃纸花捧在手心。亓旸在小山丘后面站起身,透明的松香已经泛黄,可凝固在中间的纸花依旧如前。
淡淡的水粉色花瓣,隔着坚硬的松脂外壁,泛出浅紫色的柔光。
乔兮把琥珀握在手里,抵在心口的位置闭上了眼睛,“这到了春天会开好多的花,把你留在这,挺好”
拿起铲子在树根不远的位置挖出了一个小洞,把琥珀放在盒子里用丝带系了个结,然后小心翼翼的塞进小洞里,最后再一抔一抔的填平周围的土。
不远处的亓旸立在小丘后面倔强的抹了一把眼角的泪:“你可真够狠的,就这么把我我埋了!”
埋了纸花,乔兮又在校园里漫无目的的转了几圈,坐在寝室楼下的长椅上看着从楼道里走出来的几个小姑娘愣了愣神,又起身接着走。
走到最后一栋教学楼,乔兮突然蹲下,抱着膝盖在路口转弯的位置蹲了好久,亓旸不知道乔兮的意图,也扶着身边的垃圾桶蹲下来。在同样的视线高度,亓旸可以清楚地看到乔兮的双肩在剧烈的颤抖。亓旸站起身,环顾四周,往事重新涌入脑海。
五年前,程琰的车在这里急速转弯,亓旸再爬起来的时候就再也能没追上那辆远去的车
“不是刚才都把我埋了吗?还有什么好哭的!”亓旸把拳头贴着心口的位置,重重的顿了几下。
目送乔兮出了校门,直到确定她彻底离开了学校。亓总跑到门卫大爷的屋里借了把种花用的小花铲,一路狂奔到槐花树下面。
傍晚凉风渐起,槐花树上稀拉的枝叶在半空中瑟缩着。树下,亓旸剖开刚刚填平的土,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