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呼啸而来,商亦臣拽紧了手心里那一点越发淡掉的余温木然看着医护人员对秦歌进行急救措施然后抬上担架送上救护车留下地上一滩刺眼的猩红,他深吸一口气这才有勇气快步跟上去。
天际泛白,手术还在进行,跟到医院的人有很多但商亦臣留下的只有季景深,傅芷馨即便不甘这样的时候也只能作罢。
季景深递一杯热牛奶给他,“喝了吧,这样才有精神等秦歌出来。”
商亦臣抬头看他一眼,然后视线落定在装牛奶的纸杯上,“我是不是真错了?”他嗓音里有一层散不开的沙哑,第一次他竟然不确定自己所做的是否正确。
季景深叹一口气在他边上空座上坐下,“你没有错,你有你做事的原则,甚至这件事情其实从头到尾你也是为了秦歌好,想要救秦初,可秦歌并不知道这些,她看到的也没有错,会误会是肯定的,如果你不解释她甚至会一直误会下去,觉得你帮傅仪言当上g城市长是因为傅芷馨的关系……”
事实上作为旁观者季景深看得比商亦臣更清楚,出发点是好的,只是方法不对,或者更多时候两个人需要的并不是默默为彼此做一些为彼此好的事情,最重要的还是坦诚相待,只有真的建立了彼此间的信任,才能真正相互理解。
商亦臣沉默着没有说话,季景深坐在一边猛然间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之前你和顾金生在宴会厅的化妆间说了些什么?你和顾金生前面刚出来,后面秦歌就神色落寞的从里面出来了。”
也就是说秦歌一定听到了什么。
原来是那个时候……
商亦臣伸手捏了下刺疼的太阳穴,原来将秦歌逼上绝路的不是他帮傅仪言当上市长之位而是他始终不和她
离婚的理由。
可是她没听到他后面说的话么?
算了,现在去追究那些有什么意义?反正从头到尾他其实都错的离谱。
手术室里头似乎出了一些状况,手术室门被人从里头匆忙打开,里面一个小护士跑出来急急冲到两人面前,“哪位是病人家属?”
商亦臣站起身,情况紧急不等商亦臣说话那位护士已经再次开口,“是这样的,孩子已经流掉了,但是病人突然醒了,并且拒绝接受接下来的手术。”
商亦臣在护士的指导下换好衣服跟着一起走进手术室,手术室里医生和护士一脸为难的站着,而商亦臣一眼就看到蜷着身子躺在手术台上的秦歌,她脸色惨白的不成样子,甚至连意识也是模糊的,双眼紧紧闭在一起,可就是出于本能的保持着那样的姿态。
无声的抗议,拒绝接受治疗,甚至拒绝接受活下去。
商亦臣心口一阵抽疼,准备手术的医生手里还拿着麻醉器械,可此刻也是一脸为难的看着商亦臣,“您快劝劝这位小姐,她这样下去真的很危险。”
商亦臣一步一步走到秦歌面前停下,他伸手想要覆上她的额头,可快要碰到的时候秦歌猛然睁开眼睛,她分明连睁眼的力气也快没有了,可此刻却那样用力的瞪着他,直到商亦臣将手拿开。
“滚出去。”她声音也是虚弱沙哑的,可那里头的厌恶和抗拒却是丝毫不加掩饰。
商亦臣站在原地心头狠狠一窒,他稳住身子,然后收起脸上的慌乱和不安换上往日里的淡漠,甚至连声音也是冷漠的。
“秦歌,你知道秦初在荣宴西手上过得什么样的日子么?你放心,等你死后我一定亲手再将她送回到荣宴西手上!我想到时候她一定和你这个做姐姐的一
样短命。”
那边医生默默擦了一头冷汗,不是说让他进来劝说的么,他确定他不是进来吵架的?
可话音落下商亦臣再不看秦歌一眼直接快步出了手术室。
“商先生您放心,秦小姐的身体已经确定没有大问题了,至于迟迟没有醒来的原因……大概是心结难解。”
心结难解。
商亦臣低头看着床上秦歌沉睡的面容,那场车祸她算是命大,除去没了孩子其余并没有太大问题,已经三天了可她却没有一点要醒过来的迹象。
病房里复又恢复安静,商亦臣仔细替她擦洗了身体有用棉签沾了水贴在她嘴唇上,她身体的温度比正常人低一些,倘若不是仪器上那些数据显示她看上去几乎完全没有生命迹象。
“秦歌你就这么想离开我么?”良久他才开口,可其实何止她心结难解,他也是如此,真的放她走他舍不得,可不放她走似乎她就只剩痛苦。
他拧着眉,薄唇在她有些微凉的掌心浅吻了下,他想就算等她醒来告诉她他的真实想法她也一定不会再信了。
他和她之间终究只能剩下一层微凉的利益关系了是么……
可下一秒他眸一深,语气已经冷然,“秦歌,如果你能听到的话,你生和死都是我的人,死了就没有机会翻本了,或者你醒过来还能为自己的自由搏一把。”
她好像真的听到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