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深手指之间玩转着一枚精致的打火机,商亦臣这样纠结的时候实在少见,耸耸肩他才开口,“你不是我,况且其实你不需要我的答案吧。”
商亦臣一双深邃的眸子闭上又睁开他整个人都笼罩在这一片挣扎之中,“其实我并没有不舍的权利。”
“不是没有,臣,其实你只是没有看透感情这种东西,你习惯性的将身边所有发生的事情一并附加逻辑的去思考分析,以做出最完美的解决方案,是,我承认,过往你就是靠着这样才成功,但前提是那些事或者人对你的判断没有影响力,秦歌不一样,她在你心里是怎样的位置其实你比谁都清楚,她轻而易举可以影响你的任何一个决定,扰乱你的思绪,所以你开始生出了弃掉这颗棋子的打算,可如果你愿意放自己一马很多事情就会不一样,但是偏偏你不愿意对秦歌轻易动情,因为一旦动了情字你害怕终究会害了秦歌。”
这的确很矛盾,不过正是因为这些矛盾的东西,商亦臣才算是有血有肉的商亦臣。
没有秦歌以前他更像是一个高智能的冰冷机器。
季景深第一次和他说这样的话,其实这话不完全是说给商亦臣听的,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身处他们这个位置的人,最害怕的其实就是动情,可作为多年荣辱与共的兄弟,他希望他过得好一些。
“你怎么知道我就没有动情?”商亦臣一句话似是而非。
“对谁?傅芷馨么?”季景深将和这段谈话不相关的另一个女人扯进话题之中,或者他更希望商亦臣能够看明白一些事情,“臣,对于傅芷馨你究竟是动情,还是根本是多年来逐渐养成的习惯
你不是比我更清楚么。”
如果说秦歌留着终有一天会成为商亦臣的一个软肋,那么相反留下的是傅芷馨,商亦臣就真的离无爱无情的高智能机器越渐趋近了。
商亦臣皱着眉头没有反驳。
季景深叹一口气,最后感伤一把,“兄弟,人活一世,对自己好点。”
只要他肯,后面的问题就不成问题了,对秦歌狠不下心来,对自己却能,可他对自己的狠心间接受伤的何尝不是秦歌?
秦歌双眼通红的呆在病房里,一整个下午她都坐在床上发呆掉眼泪,可一整个下午除了进来给她检查和换药的医生护士,商亦臣并没有再出现。
她赌气的并不配合一股脑将那些瓶瓶罐罐摔了一地成功吓跑所有医生护士这才消停下来,可商亦臣也还是没有出现。
一直到晚饭时间病房里才来了个秦歌认识的。
季景深按照商亦臣的吩咐将秦歌的晚饭给带过来了,可秦歌完全没有要领情的意思,裹着纱布的手就着小桌子一扫饭菜打翻一地,然后嚷嚷着商亦臣要是不来她就绝食。
季景深眉角一抽回头去拿备份的饭菜,这也是按照商亦臣的要求准备好的,人说了按照秦歌下午摔东西的架势更是不可能安稳吃饭什么的。
这是要有多了解这姑娘的脾气才能做出如此明确的吩咐?
只不过这一次季景深似乎聪明不少,先丢下一句,“你先吃饭,吃完了我再告诉你他在哪。”这才又将饭菜放下。
果然,这回秦歌犹豫了下,红肿的眸子落在季景深脸上默默打量了几秒直到季景深心头强烈涌上一股负罪感,又给她保证了几句她这才拿了筷子慢慢吃起来。
秦歌吃得并不
多,一小碗米饭搭配了一些蔬菜却也吃得干干净净,丢下碗筷便满眼晶亮的抬头看向季景深。
季景深干咳一声,其实原本只是个骗她吃饭的幌子,可被她用这种眼神一看只能硬着头皮说实话了,“是这样的公司有个应酬必须要他亲自出面,所以这会他已经不在医院了。”
“应酬?他什么时候也有这种必须亲自出面的应酬了?”秦歌皱眉,对于这种说法相当不赞同,商亦臣不来是为了躲她?
“……”季景深无泪望天,姑娘你为毛心里这么跟个明镜似的,他都给编出一个善意的谎言了,她为什么就不能表示理解然后乖乖睡觉呐?
“他就那么不想见到我?就算是为了躲我也没必要拿自己身体开玩笑吧。”秦歌继续穷追不舍。
季景深叫了人进来收拾屋子和餐具,任务完成便忙着走人,额外丢给秦歌一个平板电脑让她解解闷,刚想说一句“我先走了”,只是话还没说出口衣角被她直接拽住,“带我去见他。”
“……”季景深嘴角一抽,他就知道最后会变成这样,带还是不带这是个问题,不带嘛他也不忍心看着秦歌两眼泪汪汪的模样,带嘛想到之前商亦臣的警告瞬间各种蛋疼。
尼玛,为毛线这夫妻两冷战受伤的会是他?!
秦歌看着他的犹豫不定索性收起楚楚可怜的模样,松开拽住他衣服下摆的手指,气定神闲的朝他砸过去一句,“你不带我去也成,你前脚一走我后脚一定打电话给季沉弦,然后给商亦臣戴上一顶硕大无比的绿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