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一张小桌子被他掀翻在地,似乎手边能砸的都被商亦臣给砸了,秦歌站在门口看着一室兵荒马乱,可她何曾看见过这样的商亦臣?
他整个人因为痛苦蝼蚁般蜷缩在墙角,精致的面容因为痛苦狰狞的扭曲在一起,倘若不是刚刚被她拒绝的彻底的模样仍还历历在目,秦歌简直不敢想象眼前这人刚刚还冷情高傲犹如上神般同她站在一起。
她想到商亦臣上一次毒瘾发作的时候似乎也是这个模样,而此刻他面前洒落着他之前吸食过便能够恢复的细长烟条,他极力隐忍抗拒,伸出的拳头狠狠砸在地毯上,一圈恐怖的殷红。
秦歌惊呼一声来不及多想已经急急跑到他面前蹲下,一把捂住商亦臣几乎已经血肉模糊的拳头,因为着急眼底覆上一层薄薄的水汽,“商亦臣你别这样……别这样……”
商亦臣睁开血红的眸子,看着秦歌的模样有一瞬间的愣神,“为什么要回来?恩?你为什么要回来?”
但也只是瞬间便又将秦歌推开,“你滚!滚出去!”
他一把推开近在咫尺的秦歌,然后抱着头难受的蹲坐在地板上,秦歌身子踉跄了下重心不稳,双手撑在地上才没有摔下去,只是地上的碎玻璃却是狠狠扎进手心。
尖锐的疼痛使得她额前瞬间覆上一层冷汗,只眼前顾不得那么多,商亦臣像是根本控制不住了般伸手朝着地上散落的烟条伸去,秦歌顾不上手心的碎玻璃,咬牙拔掉,忍着疼一把抢过他快要碰到的烟条,一股脑扔出去很远。
商亦臣疯了般瞪她一眼,他所有的疯狂都沸腾起来,眸底是一阵阻他者死的嗜血杀气。
“滚出去!”
可眼前他显然没有要同秦歌纠缠的意思,
朝着她低吼一句,起身便要朝着秦歌扔出去的烟条方向而去……
商亦臣不该是这个模样的!
秦歌心底一疼,她明白就如刚刚进来时候所见,其实商亦臣心底是在抗拒那些毒品的。
下一秒,秦歌整个人扑过去,她力气同他悬殊,可是却死死搂住他的脖颈,整个人扑在他怀里,泪水在脸颊上肆意流淌,“商亦臣……你别这样,我不走……我不走了……你别赶我走……”
她害怕这样的商亦臣,比任何时候都更甚。
商亦臣不该有这样的时候,疯狂到一度让秦歌觉得自己的世界轰然坍塌,而商亦臣即便疯狂,也不该是这样因为他控制不了的毒品作祟!
而这毒品……
他的瘾是他的亲生父亲一手养成!
那是至亲啊……
虎毒不食子,可顾金生的心分明比老虎还毒!
她脑海里满满全都是商亦臣血肉模糊的拳头,心口涌上一股浓浓的酸痛,“商亦臣……商亦臣……”
从一开始就是语无伦次,到最后她埋在他肩膀上鼻尖是他身上充斥着的血腥气味,嘴里却是呢喃着只剩他的名字。
她痛多少次都没关系,只要让她留下,只要让他少痛点……
商亦臣所有疯狂奇迹般平息下来,理智回来一点,身体里犹如万千小虫子啃咬的难受滋味还在,可却咬牙忍下,许是真的不忍再见到她脸上泪水,伸手覆在她背上满满俯拍了下以做安慰,他因为忍耐声音里带着些许不能控制的颤抖“乖,不哭……打电话……连晋……”
秦歌好一会才意识到他说话了,听见连晋两个字,连忙在一地凌乱中找到他的手机,然后解锁找到连晋的名字,拨号。
上一次毒瘾犯过之后商亦臣确实开始戒毒,只
是商亦臣身体里的毒瘾根深蒂固,想戒掉谈何容易?
连晋跟在商亦臣身边多年,只他也说不清楚商亦臣的毒瘾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至少在进入顾家之前并没有,因为商亦臣在道上纵横却是从来不碰毒品有关的生意。
而商亦臣的身体里头是一种新型毒品,顾金生正是以此来牵制他,以提醒他顾氏到底是顾宁朗的,并且不能背叛顾氏!
真残忍,两个都是他的儿子又何苦呢?
谁有能力便给谁不是更好?
而秦歌却觉得顾金生的后一个目的才是主要,商亦臣的手段想要白手起家有什么难?
可那后果到底是顾金生也会害怕的!
已经是半夜,秦歌看着商亦臣躺在床上依旧眉头紧皱极力隐忍着痛苦的模样,忍耐过这一次下一次又是什么情形呢?
她拧了毛巾擦干净商亦臣额上的汗珠,掌心玻璃扎过的地方已经凝固,可她并不在意的样子,还是连晋出声提醒,那边连晋带过来的人才拿了纱布要替她包扎。
只她倒是不在意,真的包扎起来拧毛巾肯定就不方便了,她看一眼床上的商亦臣复又看向连晋,“他的毒瘾一般多久发作一次?”
连晋看看商亦臣,脸上有些为难,“这个说不准的,以前还有个规律可循,可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完全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