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中散开丝丝清幽的药香气,桑晚眉心褶皱才算消散,安静的睡颜落在男人眼中,结束了上药的工作,他盯着她这个模样看了许久许久。
窗外,雪越下越大,房中温暖如春。
隔着一面玻璃而已,但却是两个世界,寒气涌不进来,暖意渗不出去。
不知不觉天际渐渐泛白,床边静如雕塑的男人这才起身,和来时一样无声无息的离开这房间。
几乎是那扇房门才关上,桑晚便猛地睁开了眼。
呼吸中还有阵阵药香残留,她静静盯着床边微微下陷的那一块,突然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猛地起身,冲进卫生间。
哗哗哗。
花洒下的水龙头被她大开,也不管那水还是冷的,她便将脚伸过去,用力刷洗掉上头药物的残留。
半小时后,她从卫生间出
来时,双脚已经冻的没有知觉。
她神情有些木然,回到床前站了好一会却没有再爬上那张床的意思,外头天色已经大亮,不知道是不是才用冷水冲过脚的缘故,她总觉得腰腹间有些不太舒服,那种像是大姨妈来时痛经的感觉,从她在医院病床上醒来时便一阵阵的时隐时现……
大概真如季紫棠所说,她这是要落下病根。
眨眼间,桑晚在这边住了一周。
第八天,她早上起来,梳洗完毕换掉睡衣没有急着下楼,而是上了三楼,去敲林慕琛房门。
一大早,出来开门的是许唯一。
许唯一搬进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具体说的话,就是比桑晚要早。
“林慕琛在吗?”桑晚看着门里只裹着睡袍的性感女人,静静站着,没打算进门。
不得不承认,哪怕挺着五个月的孕肚,许唯一也是性感的。
除了腰腹,她身体其余地方并无变化,曲线窈窕,哪怕裹着浴袍,也一下叫桑晚想到那两个字。
性感。
“有事么?”许唯一靠在门上,不答反问。
桑晚面无表情,“我不是找你。”
许唯一了然的点点头,“我知道,找我未婚夫嘛,他正在洗澡,你有什么事情和我说也一样。”
洗澡……
许唯一将这两个字说的很暧昧,像是生怕桑晚不知道大冬天一大早做过什么事情才要洗澡一样。
“那麻烦转告一句,我找他有事。”桑晚无意多说,转身就走。
“桑晚!”
脚下步子还没跨开,桑晚便觉手臂一疼,猛地被人拽住,转而,许唯一鼻子里呼出声嘲弄的笑声,“不好意思啊……我一时忘了,你如今不叫桑晚了,你是叫林晚。”
嗯,她身份证上如今确实是那两个字。
桑晚低头看着她深深掐进自己手臂里的指
甲,眉间褶皱凝起又散开,“你对我的名字有意见?”
“那倒没有。”许唯一捏在她手臂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只是一个提醒而已,我怕你忘记,你如今姓林不姓桑。”
她如今姓林不姓桑。
桑晚不至于会忘这个事情,“谢谢提醒。”
她冷冷淡淡,好似眼前一切全都不甚在意,事实上,这些天同在一个屋檐下,许唯一同她撞上的时间顶多是一日三餐,只是餐桌上,这人永远将自己装做个透明人,对一切都是不疼不痒的模样。
当真不疼不痒?
许唯一心中冷笑,她怎么觉得她一颗心都在滴血呢?
“你是不是做梦也没想到,老天爷会峰回路转在你和慕琛哥之间摆上这么一道?”许唯一很是得意,她看着桑晚的模样,面色憔悴,脑海中已经有她夜深人静时捂着被子痛哭流涕的模样。
一定很痛苦吧?
夫妻变兄妹,这道鸿沟,除非重新投胎,否则是跨步过去了!
“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许唯一高高在上,完全是胜利者的姿态,加上身高本就有些优势,她看桑晚时垂着眸,神情更显轻蔑,“是你叫我明白一个道理,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穷尽一生也得不到,你说呢?林晚。”
是你的就是你的。
桑晚脑子里涌进这几个字,像是还没愈合的伤口上又被人用沾了盐的刀子捅了一刀,只是她面上平静,像是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摆出表情,“你说够没有?”
咔擦。
房里突然传来开锁的声音,桑晚在这房间住过,知道这声音是从卫生间方向传来的,林慕琛大概是已经洗完了澡。
想到她今天来这的目的,她上前一步,可几乎同时身前女人却是接连后退两步,倒下去时尖叫声划破走廊,“不要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