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世子缓缓从席位上站起, 拱手而鞠,道:“祁蘅拜见王爷。”
约是十七八岁的年纪, 面容斯文白净,气韵温和如暖风, 叫人一见便心生好感。
水靖目光中微带了几分诧异。祁王把女儿养的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儿子却似是温润知礼敦厚之人,如此南辕北辙,祁王养女儿果然是为了祸害他人的吧……
“早就听闻祁王世子气度不凡, 今日一见果然所言非虚。”水靖一改之前的打算, 语气软和了下来,“都是自家人, 无需多礼,坐下吧。”
“王爷谬赞,晚辈愧不敢当。”祁蘅拱了拱手, 依言坐下,又道, “父王对王爷一直多有推崇,晚辈对王爷更是仰慕已久。今日有幸能参加王爷的赏酒宴,实乃三生有幸。”
见祁蘅提到祁王,水靖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听闻祁王病重,如今可已安好?”
“前两日接到家信,父王身子已经大安。只是大雪封路, 父王不能上京, 惋惜不已。”祁蘅笑了笑, “如果父王知道王爷此时在京城的话,怕是会更加扼腕。”
寥寥几句话后,水靖对祁王可能谋反的事情有些不确定了。这绝对不是因为被吹捧而飘飘然,脑子不好使了。而是从祁蘅的面相上来看,他不是什么叛逆之人。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错了?
水靖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种想法,决定先按兵不动,道:“无缘得见祁王,本王也甚感可惜,若有机会去往泉州,定要上门拜访一二。听闻泉州以赌石盛名,不知世子对赌石可有了解?”
“晚辈不敢说懂,但确实熟知一些赌石的知识。自祖辈定居泉州后,家中子弟无论男女,都是从会识字起就开始学习赌石知识。如果有天份,就会受到族里大力培养,以便将来经营家里的赌石生意。”
水靖心说难怪祁凰一个小姑娘会对赌石了解诸多,原来是自小培养的缘故,不过……祁蘅就这么把家里经营赌石生意的事情直接说出来真的好吗?谁不知道赌石是一本万利的营生,这就好像在说自己家库房里全是银子一样。一个异姓王手里掌握那么多钱财可不是什么好事,不管哪个朝代的上位者听了都会心生忌惮。
所以说……祁蘅这孩子脑子里该不会是少根筋吧?
不只是水靖这么认为,在场绝大多数的人都是这么想的,连看祁蘅的眼神也全都不对了,心想祁王世子看着是个聪明人,怎么说的话都不经脑子,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不过不管是哪一种,祁蘅都不在他们的佳婿候选名单上。真傻的话不利于下一代,装傻的话怕是有异心,异姓王什么的一听就知道没有好结果。因此,水沐身上又多了诸多炽热的目光。
水沐一如既往的淡定,好像外界的纷纷扰扰与他无关似的,视那些人为空气。谁想他突然看向祁蘅,问道:“你有个妹妹?”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水靖,都愣住了。
祁蘅很快反应过来,说道:“我有三个妹妹,不过嫡亲的妹妹却只有一个,这次也同我一起来了京城。只是今日没有机会前来拜见。”
祁王郡主为什么不能来的原因大家伙都知道,没什么可好奇的,他们现在只关心为什么水沐会突然提起祁王郡主。联想祁王郡主的年纪和水沐相近以及水靖不允许祁王郡主上门……该不会是襄王有梦,然后水靖不同意棒打鸳鸯吧……
如果水靖知道他们心中所想肯定会气得吐血,然后上去踹他们两脚——让你们整日不务正业,平时肯定看多了戏曲小说才会想出这么狗血的剧情。
水沐不理他人反应,自顾说道:“令妹年纪尚小,祁世子当好生看顾才是。京城毕竟不比泉州。”
没头没尾的话,祁蘅已经完全懵了,眼巴巴的看着水沐,希望他能把话说明白些。可惜水沐说完后就闭上了嘴巴,丝毫没有解释的打算。
贾琏转了转眼珠子,说道:“提起赌石,我倒是想起前些日子在京城东大街上发生的一件趣事……”说到这,他顿了顿,看向水沐,见他不经意的看了自己一眼,似是赞许便放心大胆的说了起来。
“一位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和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公子比试赌石,还约定好了彩头。那小姑娘说起赌石来头头是道,可惜却是纸上谈兵,开出了垮石,倒是那小公子运气十分的好,七十两银子买下的石料竟开出了帝王绿。事情本该到这里就结束了,谁想小姑娘竟把责任全部推到了丫鬟身上,狡辩这场比试不算数,直接把彩头给赖掉了。”贾琏喘了一口气,笑道,“不过小姑娘到底年纪小,大家一笑置之也就罢了,并没有计较什么。”
众人听后均是不动声色,脑子里却飞速运转着。贾琏说这些话肯定不是无的放矢,最后一句“小姑娘到底年纪小”还和水沐说的“令妹年纪尚小”相呼应,祁王郡主的年纪好像就是十二三年的样子……
“十二三岁也不算小了,都是已经可以订亲的年纪,竟然还和个比她小好几岁的公子比试,这不是以大欺小嘛!”抢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