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致地把它演绎成人类文化本能的冲动——歌或舞,词或酒,都不过载体和展现。
这一夜,平南将军府里的灯火一直到了半夜。
而这一夜,在盱眙的军营里,灯火却通明了一夜。
好酒当歌的曹操,这一次却举着半盏残酒,怎么也饮不下去:“七年,没想到,又是一个七年啊……”
一旁散发不羁盘坐在曹操面前的郭嘉,虽然学富五车,可对于曹操陡然说出的七年之数,一时也想不出究竟是何典故。
“我言的,便是这大汉的气运。当初太祖自沛县起兵直至氾水之阳即皇帝位,用了七年;光武皇帝扫荡四方群雄,也是用了七年。而如今自天子真正执掌汉室以来至此,也已足足七年了……”
郭嘉闻言不由侧首,一向不拘小节的他,此番看起来也有几分惆怅:“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其中道理,就在这人心向背。战国
数百年七国纷争,到秦得以草定,秦法失之于暴,致使天下重新分裂,但统一大势已趋,人心所向,故此太祖高皇帝七年完成大业。王莽篡政,人都归罪于伪新,而依旧向汉,所以绿林赤眉无知小农,起兵尚且知道奉汉室宗亲为王为帝。光武皇帝只用七年就统一天下,道理便在此……”
接下来的话,郭嘉正欲饮下一杯酒再说,可曹操却止住了郭嘉,落寞道:“如今之事,与汉室当年分崩离析何其相似?自雒阳兵败后,我便认为看透汉室已无回天之力。生逢乱世,我便意以干戚济世,破而后立。可不曾想,苍天终究偏袒这汉室,在那般日薄西山的状况下,又出了这样一位天子。”
“主公出此英雄末路之言,莫非是想与那江东之辈一般,欲倾心投诚汉室?”郭嘉眨了眨眼,说实话,他对这个结果并不是不能接受,但他不想劝曹操做决定。对于他来说,战他有战的应对,而和,他也能为曹操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而当曹操终于要面临这个抉择的时候,他却转瞬间再不复刚才的落寞颓唐,反而豪情将那盏苦酒吞下,慨言道:“我曹孟德岂能与那江东小儿一般?此番汉室虽以倾天之力相攻。然我军也未到那穷途末路之时。只需跨过那长江天险,纵然舍弃兖、青、徐三州,我也可以汉室划江而治!届时,以霸道统御南国之雄百年,未尝不能反攻中原!”
郭嘉闻言不由激赞,举樽贺道:“壮哉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