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竹林里砍了一棵新竹,粗细刚刚好,削掉上面的竹枝杈丫,在最顶端绑上一把镰刀,做成一支钩子。
我扛着竹竿走在前面,小怪物提着空篮子走在我身后,几分钟之后,我们就来到那棵变异槐树下。这树槐花是白色,白中泛了一点点嫩嫩的翠,好看,好闻,大概也挺好吃。
我去年没动过这树槐花,一来那时候还在修整期,二来对这东西也不怎么感兴趣。但今年有一个不知道为什么喜欢吃各种花的小怪物,放着这么大一树槐花不管,好像就有点浪费了。特别是小怪物这几天每次往这边路过,看着树上的槐花就流口水。
它流口水归流口水,也不要求我去摘,就一副直勾勾盯着看,看过就算了的样子。
末世前去商场,总能见到那些带着孩子的父母,孩子哭闹着想要什么,在地上撒泼打滚,父母多半是虎着脸不肯买的。但是那些懂事的孩子,再想要什么也不说,又不会掩饰,就直勾勾盯着看,可怜的不行,父母看着这个样子,反而心软。
我的状态大概就是后面这种。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代入父母的角色是越来越自然了,因为小怪物实在是个听话又懂事的孩子,但凡我心软了一次,接下来的无数次,好像都变得理所当然。只是我心里始终还有那么一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顾虑和抗拒。
把顶端那钩子往簇拥的槐花堆里一伸,勾住那绿色的茎往下一拉,一串还未开的槐花就沙拉从树枝上跌落下来,砸在树底下那堆落叶里。
这棵变异槐树枝叶茂密,树冠笼罩的地方比旁边都要暗上两分,一站到树冠底下,在阳光里被晒出的两分热意霎时间就消失的干干净净,被不知哪里来的风一吹,背后的凉意层层叠叠就爬上了后脑勺。
树底下的落叶松软潮湿,除了菇类就只长着些小小的槐树苗,不到一尺高,很快就会因为晒不到太阳而死去,所以槐树底下显得空荡荡的。看上去很平静,但我知道树上藏着一些小东西。
我不往树底下走,也不许小怪物往里面走,就在边缘上徘徊,割那些长在外围树冠上的槐花。我割下来,小怪物就拖着大竹篮子去捡。看到一串串槐花掉下来沾了落叶,它还用爪子捏着茎抖一抖,再放进篮子里。
这树槐花肥厚香软,我一气勾下来几十串,装满了竹篮子。回去的路上,小怪物就捏着一串槐花,一朵朵的摘下上面的槐花放进嘴里吃,像吃葡萄一样。我也吃了两口,然后就不动了,我不太喜欢生吃的这个味道,煮过后会好一点。
中午吃的多加了一道蒸槐花。
洗净晾干的槐花均匀的拌上面粉,放进蒸笼里蒸,口感绵软,有一些甜丝丝的。我不喜欢甜菜里面放咸味,所以什么酱料都没放,最后加了点糖粉。
槐花的吃法应该还有不少,但是我不会做,而且材料也没那么多,我就每天勾一篮子回来,有时候想吃就用最简单的方法蒸槐花,不想吃的话,那一篮子就让小怪物生吃了。好在小怪物跟我一样不怎么挑食,我怎么吃它就怎么吃,有的吃它就能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那一树槐花从最开始没开放的花骨朵,变成了一串串开放的花,周围出现的各种痕迹也增多了。那是松鼠老鼠,变异的流浪猫,和一些野鸟弄出来的痕迹。它们这个季节,喜欢聚在这棵树上,整个夏天,这棵变异槐树上都会有不少的动物停驻。
我估摸着再过两天,这边树上藏的动物就越来越多了,准备今天割多一点回去,之后都暂时不往这边来。
我常去的那一边已经没有多少槐花,只能换了一边。我去旁边勾槐花的时候,小怪物还在之前的地方蹲着捡地上的槐花。我勾了几串,见小怪物还没过来,扭头准备叫它,却看到一道黑影猛的从附近树枝上扑了下来,朝着小怪物兜头罩去。
我反应极快,手中的竹竿迅速挥了过去。那东西在半空中听到我竹竿挥过去的裂响,下意识改变的方向,落向另一个地方。我大喊了一声:“姜羊!”然后往它那边跑过去。
那道黑影是只灰黄色夹杂黑灰色皮毛的狐狸,身子很长,几乎像狼一样大,爪子上的倒钩非常明显,獠牙也凸了出来。
这是只变异狐狸。我之前没在这附近见过这只变异狐狸,应该是往另一边山上过来的,这东西显然比变异老鼠难对付得多。我双手握着竹竿,把小怪物挡在身后。
小怪物好像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扔下篮子躲在我身后。它从出生起就没遇到危险,这还是第一次遇到主动攻击的动物。
那只变异狐狸明显是冲着小怪物来的,自然界中的狩猎者,大多都会看准自己更容易抓到的动物,带着孩子的雌性最容易成为目标。人和其他的动物也没什么不一样,甚至更加的脆弱,末世之后,许多变异动物都将人看做食物,死在变异动物口中的人并不少,我早已经习惯。
变异狐狸绕着我走,前爪试探着往前,显然不想放弃我身后的小怪物。这很糟糕,因为这代表着我必须让它受伤,它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