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抖了抖野根上的土,过去顺手就把小怪物提了起来,用衣服裹好再次系在胸前,再把挖出来的野根放进篮子里。
小怪物头发上沾了土,一到我怀里就贴着我蹭脑袋,把那点土全都蹭到我衣服上了,我没管它,提着东西往回走,既然出来了,我就准备顺便在田里带点菜回去。
这小怪物生命力确实顽强,不久前还一副快死了的虚弱模样,这会儿就又活了起来,开始在我怀里咩咩叫。
叫声像羊一样,会不会这东西其实是吃草的?走到了自己种出来的地上,我开始动手砍白菜,过了冬的大白菜长得老大一颗,之前还以为大雪后会死,没想到雪一化这些白菜还好好的。我没有经验,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特例,反正有的吃就可以。
一大颗白菜外面都已经老了,用手扯掉外面的菜帮子,最后剩下里面的嫩菜心。我撕了一片叶子试着递给小怪物,它睁着那双绿色的大眼睛,张开嘴就咔嚓咔嚓咬了两口白菜叶子。
这东西是什么都吃吗,不管是老鼠肉还是白菜叶,递到嘴边好像都吃的挺高兴。把白菜放进篮子,我又去旁边的水田里掐了一把水芹菜,这个季节的野生水芹菜刚长出来,非常嫩,在水里煮一煮,再加点盐味道非常鲜。
掐了一根递给小怪物试试,它同样很高兴的张开大嘴嚼了咽下去。
田里这会儿的作物没长出来什么,但是野菜冒出来很多,几年前最难那会儿,我几乎就是靠着路上找到的那些零星野菜撑下来的。因为饿的时候太多了,即使现在饿不着,我也留下了这种看到食物就忍不住去注意的习惯。
哪里有什么样的危险,哪里有可以吃的东西,都是最先在我脑海里面形成印象的。
这个春天很多雨,但这两天的天气都不错,天晴朗的很漂亮。远处有一块田上稀稀疏疏开了很多黄花,那是油菜花,不是我种的,是它自己长的。我经过的田坎上也有两棵,垂着的花掠过小怪物的脑袋,它忽然打了个喷嚏,一双眼睛骨碌转了一下,扭着头去看已经走过了的黄花。
我都走到另一块田了,这小怪物还伸长了脑袋往后面去看那几根油菜花。我看它伸长脖子的样,一抬手就把它给按回去,它也乖,被我按回去了就不敢再乱动了,从包袱里漏出来的尾巴甩来甩去。
转身走回去,把那一大把油菜花全都折下来,塞到包袱里。
小怪物兴奋的瞪了两下腿,伸出爪子抱着那油菜花就啃。
还真是吃草的?我低头瞅了它一眼,心想既然吃草的牙齿长那么锋利干什么。同时我也放心了点,如果真是食草动物,应该没我最开始想的那么危险。
小怪物不知道我对它的想法改变,高高兴兴的把那一把油菜花吃的只剩下几根绿梗。等走回我住的那个瓦房,把小怪物和一篮子野菜白菜放在一起,我拿了野根去院子里打水清洗。
院子里有一口井,最古老那种样式,要先倒水进去引水,才能抽出水来。这井水冬天是温热的,夏天则是冰凉的,喝着很甘甜。
把野根藤砍断,清洗干净野根,然后切成片煎水。味道不太好闻,一股苦涩味。等着野根煎水的时候,我去看了一下被扔在一边的小怪物,它光着屁股趴在竹篮里,已经把我一颗嫩白菜咬掉了一小半。
它扭过头来看我,一脸无辜。
我没管它,让它继续咬,转身在柜橱里翻出冬天用的一个瓦罐,和放碳的小炉子。灶里烧的柴烧久了,就会变成黑色的碳,不过这种碳不太经烧,一下子就烧过了,变成洋洋散散的白灰。我已经攒了小半袋这样的白灰碳,弄出一点放在小炉子里点上,瓦罐清洗干净倒上清水,放四把米一起煮。
我的米不多了,还都是陈米,我不知道怎么种水稻,吃一点少一点,所以一直不太舍得吃,平时吃的最多的还是面粉做的疙瘩面饼之类,容易饱腹。
我早上还没吃,这会儿肚子里也饿起来,那边小怪物在篮子里面吃的咔嚓咔嚓,好像很香的样子。我把它连同篮子一起拖到小炉子旁边,从它手底下撕了一片白菜叶子生吃。
脆倒是挺脆的,还有点甜。我一块白菜叶子没吃完,小怪物摇摇晃晃的举着剩下的半颗白菜要递给我。
我愣了一下,把手里最后一点白菜塞进嘴里,说:“……你自己吃。”
它又递了两回,被我按回去,之后它就开开心心的继续抱着白菜啃了,尾巴一直在身后甩来甩去。我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看着那根白尾巴发呆。这东西和普通的婴儿完全不一样,太聪明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大锅里煎的野根水沸腾了,发出噗嗤噗嗤气泡破裂的声音,苦涩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厨房。我起身掀开锅盖看了一眼,稍稍搅拌了一下,到灶前把火用灰埋了埋。煎出来的水有两碗,我用铁勺舀了一碗端到小怪物身边。
它的一颗白菜快啃完了,但肚子看上去还是那样瘪瘪的。滚烫的野根水连碗一起浸在水里,很快就变凉了,刚好小怪物吃完了一整棵大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