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正刚拘谨地站在原地,本能地先看向姜雨佳。
她今天穿着一件粉红色的针织衫,浅灰色的条纹短裙,肉色的打底裤,看起来身形格外苗条高挑;只是略显清瘦,神色也有些黯然,满含着容易让人共情的美丽与哀愁。
他与她对视一眼,点头致意;随即快速地躲闪,看向单手插兜的耿晓峰,恭恭敬敬地打了声招呼:“你好。”
耿晓峰点头回应,向主人一样邀请道:“你好,请坐。”
姜雨佳撩了撩头发,闪出空位,附和道:“这边请坐。”
陆正刚不好推辞,迈着僵硬的大步伐来到沙发前坐下。
“你要喝橙汁吗?”姜雨佳歪着头,微倾着身子,礼貌地问道。
陆正刚双手搭在膝盖上,僵直地端坐着,微微侧着脸,眼神的余光只能看到姜雨佳直如笔管的两截小腿儿,再也不敢向上挪去半分,回复道:“不用麻烦了。”
“其实不麻烦,你不用客气。要不要喝杯热牛奶?”姜雨佳怯生生地追问道。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表现得过于热情了,特别是耿晓峰还在场的情况下。
她下意识地扫了一眼耿晓峰,发现他正看着自己,不觉更加紧张不安起来。
“不用了,我很快就要走了”,陆正刚干笑着回复道。
姜雨佳听到这话,突然想到自己那天在咖啡厅向陆正刚兴师问罪的时候,服务员近前来点单,她跟那位服务员说的是同样的这句话,不由得心头一颤。
她那时那样说的本意是想向陆正刚表明自己不愿意跟他一起呆太久的态度,只是万万没想到,后来自己被反锁在了洗手间,触发了幽闭恐惧症;陆正刚为了安慰她,把她带到了庙山中学,并为她讲了很长的一段故事。
她记得那天他说过,“作为加害人所承受的痛苦有时候会比受害人还要深”;他说过,“不要有所后悔。除非你真的必须要找回什么,不然没有必要再回头,一切要往前看”;他还说过,“是时候告别过去,踏上去未来的路了”……
未来?自己的未来在哪里呢?
“你在想什么?”耿晓峰清冷的话语打断了她的思绪,“干嘛站着,过来坐啊。”
“啊?”姜雨佳失神地脱口而出,“哦,好的”,她蹑手蹑脚地来到茶桌的另一侧,在刚刚韩卫东坐过的位置坐了下来。
她的心脏自从陆正刚到来之后就“砰砰”直跳,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更是紧张得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似乎都在微微颤抖。
她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便随手端起了桌上的玻璃杯,咕噜咕噜地灌了几口鲜橙汁。
“家里的鲜橙汁似乎有些清苦,远没有锦绣彭城售楼处隔壁的饮品店卖售的好喝”,她在心里这样想。
耿晓峰讶异地提醒道:“那杯不是刚才你爸爸喝过的吗?”
姜雨佳闻言,立刻反应过来,急忙将手里的鲜橙汁放到了茶桌上,伸出洁白如玉的手掌来,遮住了嘴巴,慌里慌张地看了陆正刚一眼,尴尬得无以复加。
……
二楼,姜秋月的卧室里,姜春花咄咄逼人地质问道:“你这是干嘛?”
姜秋月无辜地说道:“怎么了?”
“你以为这样带他闯进来,我们就会答应你跟他好吗?”姜雨佳气鼓鼓地说道。
姜秋月郑重地解释道:“这跟我真的完全不相干,我跟你说了几次了,学长他是有事情要找爸爸,仅此而已。”
“有什么话好说?”姜春花皱着眉头怒道。
姜秋月轻描淡写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啊,总之你不要把这件事硬扯到我身上来。还有,”她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警告道:“学长他是我的朋友,你不要再为难他,让他难堪。否则,即使是当着你的如意准女婿的面,我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人,我反正脸皮厚,面子不面子的,很无所谓!”
姜春花闻言,恶狠狠地盯着姜秋月,却也说不出话来。
她见姜秋月的话语如此诚恳,似乎并不像在说谎,不禁泛起了嘀咕:“春芹的儿子找爸爸会有什么事呢?”
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她便转身急匆匆地下了楼。
……
来到一楼,姜春花见韩卫东和姜雨佳正要送耿晓峰出门,便问道:“晓峰这就要走吗?”
耿晓峰回过神来,笑道:“时候不早了,而且家里来了客人,我先回去好了。”
“他算什么客人啊”,姜春花随口念叨着,转头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陆正刚的身影,便紧张地问道:“那个人去哪里了?”
韩卫东不满地说道:“你这是什么话!秋月要结婚的对象,怎么不算客人呢?‘那个人’,‘那个人’的说法,很不礼貌。”
姜春花愠怒地说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快说,他到底去了哪里?”
姜雨佳弱弱地回复道:“陆正刚先生,他在外公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