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侯凉薄的嘴唇就抿了起来。
“哪怕是……哪怕是为了阿妤呢……”宁国公夫人不喜欢阿妤,可是也不得不把这丫头给祭出来了。
“她是庶女,你是她唯一的依靠。若你死了,她在侯府里只怕就要潦倒。”宁国公夫人忍着恶心温声说道。
若南阳侯当真是个慈父,一定不会舍得自己一死,爱女就在南阳侯夫人的手里受磋磨。
那阿妤的一生就当真握在南阳侯夫人手中了。
不知怎么,宁国公夫人说起这些的时候,就觉得什么地方电光火石地闪过了什么,只是一些想法一晃而过,她抬头正对上南阳侯冷淡的眼。
“我知道了。”南阳侯就应了。
见他应了,宁国公夫人就笑了笑,和声说道,“二弟这几日,多来看看老太太。正所谓关心则乱,老太太这般恼怒二弟,也都是因一片慈爱之心。早年二弟不知道,你在外追随陛下几年,老太太就在家中吃斋念佛了几年,日日提心吊胆,都是因二弟的缘故。儿行千里母担忧,本以为二弟从此就享了太平,一家人团聚,谁知二弟你……”宁国公夫人到现在都没想明白。
南阳侯是不是疯了?
他已经位极人臣,已经是侯爵加身,为什么要重新去拼命?
天下承平,那些曾经追随皇帝的武将是当真因如今的富贵迷住了眼?
并不是这样。
因为早年他们出生入死,亏欠了家人,如今,用后半辈子来补偿。
“多谢嫂子。”南阳侯就认真地道谢。
他认真起来抿着嘴角的样子,令宁国公夫人恍恍惚惚地觉得熟悉,之后就想到,阿妧倔强起来的时候,也是这般。
到底是亲生的父女。
“十丫头年纪小,二弟,若是她有什么不恭敬……”她才想劝南阳侯不要和一个孩子计较,却见南阳侯似乎已经十分不耐地掀了帘子往外头去了。此刻他径直走到了屋子外头,一双凉薄的眼就看到大门口处,一颗胖嘟嘟的团子正扒着门探头探脑,似乎在观察他有没有离开。
见他竟然出来了,那团子顿时张大了一双圆滚滚的眼睛,抖了抖小身子就不见了。
南阳侯沉默片刻,抬脚就跟了上去,他长腿修长有力,几步就到了门口,却见一颗团子正圆滚滚地往远处逃窜。
她跑了不远,突然一个踉跄滚在了地上,收不住去势,滚了半天,趴在地上不动了。
南阳侯眯了眯眼睛,抬脚就往阿妧的方向走去,走到她的前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穿着漂亮的桃花色的衣裳,一脸滚得迷迷瞪瞪样子的团子。
她揉了揉眼睛,鼓着胖腮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小脑袋哼哼,之后看到面前的一双黑色的靴子,小身子陡然僵硬了,慢吞吞地抬头。
她的眼睛里都是生疏和排斥。
南阳侯就垂头看着这个被宁国公夫妻养得油光水滑儿的小东西。
他抬起手,似乎要抽她。
胖团子突然生出一股豪情,当这旧爹的大手就要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嗷呜一口就咬在了他的手腕儿上。
她扭着小身子用牙齿用力在这人的手腕上磨牙,感到自己的小身子都被提溜起来了,直到牙疼了,方才松了嘴,呸呸地往地上吐了两口,又见南阳侯似乎被自己惊呆了,急忙连滚带爬地往一旁跑去。
她奋力地撇开小短腿儿使出吃奶的劲儿跑了一会儿,回头,却见南阳侯似乎已经走了,这才坐在地上喘了两下。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想咬南阳侯,只是胖团子是个色厉内荏的人,见南阳侯不跟自己一般见识,就哼哼着往别处去了。
她却觉得自己打从咬了南阳侯,心情好了很多。
仿佛是为阿萝报了仇似的。
只是她虽然精神了,宁国公夫人却担心她极了,这一日就叫她来了自己屋里。
胖团子叫两个丫鬟给殷勤地迎进去,就见今日长兄林珩也在,正坐在宁国公夫人的对面含笑看着自己。她是林珩抱回宁国公府的,因此一向和这位长兄亲近得不得了,此刻见许久没有露面的林珩在,顿时欢呼了一声扑进了长兄的怀里。
她开开心心地拿小脑袋蹭林珩的脖子,林珩也笑着由着她在自己怀里撒娇,一手就抱着她坐在自己的膝上对宁国公夫人笑道,“这小东西似乎瘦了。”
“好久都没有看见大哥哥,为,为你消得人憔悴呀。”胖团子就摇头晃脑地说道。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林珩哭笑不得地问道。
“怎么不知道?”阿妧心满意足地抱着林珩修长优美的手,好奇地拿自己的小胖爪去和人家那优雅白皙的手去比较,一下子就被伤了可怜的自尊心了,急忙说道,“我还小,往后,会生得很漂亮,纤纤玉手!”见
抱着自己的这清俊温和的青年喷笑,她急忙蹭了蹭兄长的脸讨好地说道,“我就是因见不着大哥哥,因此日也想夜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