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斯然枕在他怀里,小小声:“我知道。”
她知道,只要她开口,他一定会帮,可是她不能明知是火海,还把他往下拉。她爸背着他们,把所有能抵押的,全都抵押了,又把家里的钱,全都拿了出来,才刚够他欠下的债务。
这是一个大窟窿,谁帮她填补谁受伤,轻则也要伤筋动骨。
这样的情况,她要怎么开口寻求他的帮助,她的自尊心不允许。该是她受的,她就受着,不必拉着别人跟她一起受罪。
这个晚上,田斯然五点就醒了,再也睡不着。
她悄悄的起身,套上衣服,其他东西什么都没拿,就只是在玄关处,顺手拿了夏浩然的车钥匙,就出了门。
半个小时后,她来到以前的田宅面前,没下车,就静静的坐在车里,看着对面的房子。大门上贴着明晃晃的白色封条,房子已经被法院查封了。
这栋房子,承载了她太多的回忆,是关于他们一家人的回忆。明明就像是昨天还生活在这里,现在却是物是人非。
另一边,公寓内,夏浩然醒来,习惯性的摸向身旁的位置,本来以为能捞到个人,最后却捞了个空,什么都没有
。
他下意识的睁眼,看到原本应该躺在身边的田斯然,这会儿没了踪影,卫生间也没有动静。
他猛的从床上起来,在公寓找了一圈,都没见到人,心马上就提了起来。打了田斯然的电话,手机铃声从卧室里传来。
夏浩然跑进主卧,看到田斯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手机都没拿,是去哪里了。
脑海里忍不住闪过某些不好的预想,眸色微变,拿着手机就往外跑。
在玄关拿车钥匙的时候,匆忙瞥了一眼才发现,自己那辆宾利,不见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所以应该是去哪里了。
他马上就查了车子的定位,显示出地址的时候,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半个小时后,夏浩然远远就看到了,自己那辆黑色宾利,停在以前的田宅外面。看到人坐在车里,他心头的石头,才算是完全落下。
走到宾利车旁,敲了敲车窗。
田斯然木着神色,眼神空洞无魂,听到声音,抬头看到车外的男人,缓缓的降下车窗:“你怎么来了。”
夏浩然原本因为联系不上人生气,可现在看到她现在苍白,毫无血色的小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出来怎么
都不跟我说一声,手机也不带。”
田斯然看着车窗外,男人担心的脸色,轻声说:“浩然,我想家,想我爸妈了。”
她说这句话时,原本就通红的眼睛,又开始泛起水雾,眼泪啪啪啪的往下掉。
夏浩然看到她哭也心疼,手指伸进车里,啪嗒解开车门锁,随后,弯腰把座椅往后调,挤进了驾驶座,把人抱在自己腿上。
一下一下的把她眼角的泪水,吻了个干净,沉着声音:“乖,知道你想家,但是以后回来,能不能跟我说一声,或者带上手机。我起来看不到你,真的担心死了。”
他知道她的难过,他也知道,自己无法真正的体会到她的痛苦,所以只能陪在她身边。
他关心的声音,让田斯然哭得更厉害。
后来回到公寓,田斯然虽然不哭了,但是整个人看上去非常麻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一点情绪。
夏浩然把她从车上抱下来,一直抱到家里,轻轻地把她放在沙发上,帮她把鞋子脱了,半蹲下来给她换上柔软的室内拖鞋,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顶:“在这里等一下,我给你煮东西。”
她点了点头,声音闷闷地
应了一声。
看着男人宽阔的背影,在厨房里忙碌。一边做饭,一边不停的接电话。
田斯然鼻头又开始泛酸了,过了好半晌,起身去找自己的手机,给他订了今晚飞美国的机票。
她知道他放心不下她,要亲自守着她。可她不想像一个累赘那样,连累他。她不是个拎不清的女人,冷静之后,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夏浩然每天电话就没有停过,国内外的都有。她不能把人一直留在自己身边,即使她现在真的很需要他。
早饭简单,就是一点小米粥,鸡蛋红薯,还有一些小菜。都是很清淡的,完全是按照她现在的身体状态弄好的。
他刚把人给安置坐下,放在桌上的手机,又想了。
抬头朝她看了一眼,叮嘱:“先吃,我接个电话,不用等我。”
之后就拿着手机,出了阳台。
随着风声吹进来,田斯然能断断续续的听到他的声音,一口流利的英文。她仔细听了几句,没怎么听清,就知道是在和美国总公司那边的高管,讨论工作上的事。
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轻敲鸡蛋,一点一点的剥开,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这顿早饭,
她吃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