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的大富大贵者,就是普通人。并非谦虚,只是太过清楚自己的位置,有些事能干,有些雷点不能碰。人的工作与生活没有清晰的界限,当私生活上溃乱时,精气神会被急剧消耗。世人只羡慕赢者,尸骨堆成山的输家并不被人看到。
她笑回了句,你可不普通。
他说哪里不普通,做企业的,最大乐趣也就是看着钱进进出出、越来越多,再把钱投到更多给自己赚钱的地方。再经营个家庭,能让这两个不出问题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看着他的背影,平日里他不会聊这些,连所谓承诺都说的少,这只是他的随口感叹,绝不是对她借机表达。
当时的林夏就隐约知道,如果要结婚,他是个不会错的对象。
不想看到他,林夏端着杯子边喝边去了衣帽间找睡衣。
夏天即使大部分时间都在有冷气的室内与车上,也不免在穿行间隙晒到太阳。不用他说,她回家都要先去洗个澡。
果昔喝了半杯就被她放下,拿着衣服去浴室洗澡。看到里边地上有水,是他刚刚洗过的痕迹,她也懒得再去另一个浴室,直接脱了衣服,扔在了脏衣筐里他的衣物之上。
微热的水冲去了外头的灰尘与汗意,指腹在头皮按摩着,再仰着头将头发冲干净,舒服到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
里边摆了好几种香味的沐浴露,她最近用喜欢用果香,梨子味,感觉很适合夏天。
她将头发捋到脑后,睁开了眼要拿沐浴露,却看到了他的手表被扔在了旁边,估计是他忘了脱,随手放在了这也没拿出去。
他对物件不爱惜,摘了就随手扔,家里各个角落都有过他的手表。
偶尔一次,他开完会回家,脱了西装外套,进卧室时将手表从手腕摘下,放在了她的首饰台上。他估计在想事,摘个手表都慢条斯理。躺在床上的她说了句,你这样挺像电视剧里杀人前把手表取下的。他走近了她,说是吗?
他有洁癖,断然不会穿着外边的衣服坐到床上。那次他也没有脱衣服,让她跪在了床边。卧室的灯被关掉,不知是不是会议推进不顺,他的心情不太好,连带着动作都有些粗暴,一片漆黑之中,她只能握着掐在她腰上的手。
林夏的手忽然移到他用的青柠味沐浴露上,挤了两泵抹在身上。比起要用很多护肤品的脸,胸什么都不用涂,皮肤就足够细腻而柔软。手掌滑过留下一层泡沫时,忽觉异常敏感。
两人夫妻生活一向和谐,除了各自出差时间挺多。就算作息不一致要分房睡,但也不影响打炮,甚至新鲜感依旧。
唯一的区别可能是,结婚后能偶尔贪欢。她挺大胆,有时会在月经前后一两天让他不做措施。
这次月经迟来了两天,他们也快近一周没做。
擦干身体的林夏看着镜子里裸着的自己,她怎么还跟婚前一个德行。
林夏出来时,客厅的茶几上已经摆了半桌的食物,是她最喜欢的店之一。一大盒新鲜海胆,色泽鲜艳的寿司被装在精致的木盒里,怕是不够的样子,还有一盒海鲜饭。角落里还有盒毛豆下酒,两个人吃绰绰有余。
程帆拿了两个杯子过来,看她坐在地毯上,洗完澡穿了条宽松的衬衫裙,捧着剩了一半的果昔,筷子都没动。
他坐下倒了杯酒,拿了片海苔,铺了点米饭,再放了满满一层海胆包起,本想给自己吃的,但还是塞到了她嘴边。
她也没端着拒绝,就着他的手,两三口就吃完了鲜美滑腻的海胆,吃完还说句谢谢。
看她连着吃了好几个寿司、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他问:“这么饿,下午没吃点东西吗?”
她愣了下,在愤怒所剩无几、心情足够平复后,听到他提起下午时,忽然觉得有点委屈。当时那一瞬的慌乱无措、事后恼怒自己不够反应及时的懊悔,并没有被她遗忘。
对他的信任是,如果跟他说,他肯定会作出反应,而不是质疑她,你是不是想多了。可这种事,太难堪而难以启齿了。
委屈让人软弱,她也可以成熟到处理这种小事,本想说下午有点忙,却忽然问了他,“要我被人欺负了,你会帮我揍他吗?打断一只手那种?”
“我是守法公民,不干违法的事。”程帆又包了个海胆给她,“但老天有公道,会让他自己不小心把手摔断的。”
他拿纸巾擦了手,刚刚开玩笑的神情瞬间消失,颇为严肃地盯着她问:“发生了什么?”
林夏看着他这幅凶样,更不敢说了,他真会干出把人手打断的事,甚至他都不屑于偷着干这件事。
“工作吗?”程帆皱了眉,“是A市的项目出问题了吗?”
“不是A市的项目。”面对着他询问的目光,林夏没有撒谎,“是一件我能解决好的小事,如果我无法解决,我就找你帮忙,好吗?”
他沉默了下,她为人好强,工作上的事,他完全能理解她的不想说,毕竟自己搞定才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