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关了运动手表的锻炼记录,跑了七公里,也不辩解,就讨论了下作案时间:我出门四十五分钟,找个安全的地方,路程来回要十五分钟。上床就算再刺激,也出不了这么多汗,我至少快跑十五分钟衣服才能湿成这样。你确定剩下十五分钟我就能完事?
她头都没抬,边看文件边指出他的漏洞,你的快跑时间不能独立,来回路上跑步也能出汗,说不定想着老婆在家还能偷情,更刺激了呗。
就逗了他一次,被他记到了现在,林夏憋着笑,“不用,我信任你,我报个普拉提就行。行了,你吃早饭吧,我挂了。”
挂完电话的程帆都没意识到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意。
当初在这建工厂时,他时常过来,只要在这座城市,都住在这。住过的酒店太多,这一家并没有太惊艳,一直保持着高水准而已。每次都很赶,没有欣赏的闲心。
白天在尘土飞扬的公路上跑,见识着此地最真实的一面。此时置身酒店,旧时的法国风格,脚下花团锦簇的地毯,充满年代感的桌椅,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头顶的水晶吊灯偶尔折射出光芒,让人产生时空的错乱感。
他没有文艺细胞,不曾读过以此地为背景的小说《情人》,但年少荷尔蒙旺盛时看过那部电影。现在忽然想起,倒觉得这家酒店别有风味。在这与她度假也不错,只干一件事就好。
林夏没有敲门,便进了林建华的办公室。
他正拿着采血笔,眉头一皱,血从指尖流出,再按了指腹,将血滴在了试纸上。边等结果边看了站着不动的女儿一眼,“坐。”
“爸。”林夏看着桌上放着好几瓶药,心中忽然有点酸涩,犹豫着问了句,“你身体还好吧?”
“死不了。”结果显示出来后,他扔了针头和试纸,“找我什么事?”
“爸,A市去年的几轮土拍,一半都是城投托底,底价成交。现在市场遇冷,政策不确定性大,我们的资金压力也会很大。A市虽然位于长三角,但优质资产与资源并不偏向于它,在这搞这么重资产的项目,会不会风险太大?”
林夏说完,发现林建华看着她不说话,一张没有喜怒的脸,那是他不满意的前兆。但她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抬头看他、等他说话。
“说完了?你研究这么几天,就得出这个结论?”林建华从桌角拿了份文件放到手边,也没掀开,“我突然有点后悔让你来做这件事,你一直是个厌恶风险的人。你从来没有想过,也没胆子把生意做得更大。”
“也不知道你像谁。”他轻笑着似是呓语,不像他,更不像她妈,“你进集团几年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这样的评价,林夏并不是第一次听到。一同小时候,就像考得再好,都会被评价不聪明、太过认真显得呆板、做事情很笨不灵巧。
林建华对人严厉,早年在钢丝厂,工人做错事,能把小伙子骂得当场掉眼泪。此时对她如此态度,已是有父女关系的情分在,话没说的那么难听。
她从不忤逆他,连顶嘴都没有过。在集团做事,不要把他当父亲,当成老板,就不会有太多情绪。
林建华一锤定音,“如果你做不了这事,就现在说,我让别人来。”
“没有。”林夏摇头,迅即转换了态度,“我只是在担心资金问题,流动资金没这么多,下个月招标,在这之前,我们要找到资金合作方。”
“你没有就好。”
在A市竞标拿地,虽然明面上是资金实力的比拼,但竞标过程和后续的开发,都需要在当地有一定的人脉关系,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地产开发上尤是。这个关系,需要借用林夏背后的程帆,这件事,也只有让她来做。
“至于资金方,我在谈。他明天来京州,我约了他下午谈事。你把晚上时间空出来,先去定个位置。”
“好。”
林建华知道刚刚把话说重了,“夏夏,我对你是有很大期望的。地产这块,一切刚起步,建林集团必须要转型做得更大,我希望你能担起这个责任。”
“好。”她站起身,“您记得吃药,多注意身体。”
林夏出门时看到林洲正在外边等待,她点头就当打了招呼。回办公室后在窗边站了好一会,看着角落里的绿植,深呼吸着缓解突如其来的胸闷。手抓着窗沿,等待这一阵心悸的过去。
心悸过去后,胸口还是闷着不舒服,完全没有精力处理工作,她看了眼时间,十二点了。她拿了包走出办公室,跟秘书说取消下午的会议。
她准备打车回去躺一下,电梯坐到一楼出来时,另一部电梯的门打开,人群蜂拥而入,余光却扫到了一个熟悉的人脸。
她停住了脚步,那人走进电梯后,又被挤入的高个挡住了脸。但转身那一瞬,林夏看清了他。
是林建业,林建华的亲生弟弟。
自从当年被孙玉敏赶出钢丝厂后,后来的建林集团,都没让他进来过。但他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