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云烟一开始确实只想跟季宵寒离婚,之后就跟季宵寒桥归桥,路归路,各人走各人的路,但因为之前从季宵寒这边发现了一些有关异化人的事,她才想要留在季宵寒身边。
异化人是跟她前世唯有有关联的点,她不想放弃,但现在,她既然是云家人,身上就应该承担云家的责任,不管怎么说,她借用了云烟的壳子,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对云家的事情袖手旁观。
现在,云蔚然和云翳两人都昏迷不醒,云翳又将云氏集团股权全部送给了金厌离,换句话说,云氏现在已经在金厌离和顾行简掌控之中,而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一定要弄清楚,就算是还给云家对原来那个云烟的养育之恩,或者什么其他别的理由都可以,她总不能坐视不理。
更何况,她不信,不信云翳真的就是因为一个无聊的理由,就倾覆了整个金氏,他说他从来都没喜欢过金厌离,却又心甘情愿送出一切,死在金厌离手上,所以,她不信这一切都是毫无缘由, 她直觉这里面藏着一个大秘密,这个秘密,或许只有云翳自己知道。
想要解开这个秘密,想要解
开所有人的心结,她就必须查清楚当年的真相,她责无旁贷。
但这些事,都跟季宵寒无关,她不想把季宵寒牵连进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她没道理要求季宵寒来承担这些,季宵寒没有这个义务。
云烟其实不太懂怎样去保护一个人,她只是觉得,最好的保护,就是不要让这个人牵连进来,这样就不会伤害到他了。
是这样吧。
“不是……”云烟被季宵寒盯得头皮发麻,不得已,只好先回答了一句。
季宵寒的视线一直落在云烟身上,眸底隐匿的戾气也越来越重,他周身仿若笼罩着一层千万年不化的寒霜,只是,在听见云烟那两个字时,他瞳孔骤然一阵紧缩,周身的寒霜顷刻间便褪尽了,只是仍旧盯着云烟,因为云烟的话还没说完。
云烟挠了挠头,似乎是斟酌了一下措辞,开口:“我不是因为讨厌你,我只是觉得,有些事,应该我自己来承担,你不必要为此承担什么,说到底,云家的这些事跟你没关系,我也不想你卷进来……我这么说的意思,你明白吗?”
她这一句话,说得心力交瘁,甚至毫无逻辑,她真是不知道
该怎么说了,这种心情,也很难以形容,如果是前世的她,说不定就是板着脸,直接跟季宵寒断绝来往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季宵寒,那些狠绝的话,她就是说不出口。
“不是就够了。”季宵寒忽然道,神色已经恢复到一贯的镇定自若。
云烟一怔,“啊?什么……”
季宵寒:“不是讨厌我,就够了,至于其他的,我自有分寸。”
云烟:”呃……“
季宵寒伸手,指节明晰的手指将云烟脸上垂落下来的几缕青丝抚至而后,一边哑声道:“你的事,我可以不管,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也绝不阻拦,但有一点……”
云烟抬头,碎亮的眸子终于落在了季宵寒脸上,她闷声道;“什么?”
季宵寒一笑,低头在女孩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他笑道:“从今以后,不许再说什么要我离开的话,我说过,我永远不会离开你……阿烟,我们……”
他低眉浅笑,手指穿过她满头青丝,眼底寒霜褪尽,闪烁着微光,他笑得十分明亮的道:“永远都不要放弃,好不好?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永远都不要放弃彼此,好不好?”
那是一
种,他从未有过的认真的语气。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在这世间踽踽独行,所有人都觉得他高高在上,高不可攀,连他也已经习惯了那样的生活,可是,原来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平凡普通的男人,想要的,并不是杀伐果决的万丈荣光,他想要的,只是一个人的偏爱。
只要一个人的偏爱,就够了。
云烟瞳孔骤然缩小,她盯着季宵寒,一时之间,心绪复杂,但鬼使神差的,她忽然答了一句,“好。”
等她意识过来,这话已经说出口了。
季宵寒笑了一下,他一笑,眉眼弯弯,仿佛一瞬之间,有千万花朵在他眼中盛开,云烟本来想说什么,却又突然说不出口了。
原来,这个人笑的时候,竟然可以这么好看,整个人都明亮了起来,跟从前那个脸上总是罩着一层寒霜的男人,判若两人。
云烟听见自己埋在胸腔里的心脏疯狂跳动起来,她抬手,指节扣在心口,眼睛里有一点茫然,也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肿胀,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她只觉得,自己现在是开心的,那些翻滚激烈的情绪,激得她险些落下泪来。
那大概……就是
所谓的,喜欢吗?
她不知道。
前世,她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也从来没有开始过一场正经的恋爱,她的一生都在钻研医术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