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刚从御针馆出来,几辆黑色轿车便开了过来,云烟双眸微微一眯,周身散发出一抹令人胆寒的危险气息。
下一秒,傅尘机从其中一辆车上走了下来,云烟神色稍缓,视线缓缓落在傅尘机身上。
傅尘机大步流星走至云烟跟前,沉声道:“少夫人,小少爷的情况不太好,老夫人和大小姐都赶去了医院,少爷让我来接您去医院。”
闻声,云烟眉头微不可查的轻蹙了几分,却是气定神闲的开口:“费洛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时候,最不济也只不过是保不住那条腿,废了而已,还能怎么不太好?”
傅尘机闻言,眸色微微一黯,他神色极其复杂的盯着云烟,短暂的沉默后,他才轻声开口:“对小少爷而言,变成一个废物,还不如死了干净。”
费洛那样的男人,生来就注定高高在上,受万人敬仰,他一向眼高于顶傲骨难消,怎么可能承受这样的打击?
只是,在云烟眼中,只有活着,才有重头再来的机会,不知者不畏,人没有死过,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死亡。
“人没有死过,并不知道死亡有多可怕,”云烟低垂着眉眼,眼角眉梢皆是讥诮,一字一顿的开口,“蝼蚁尚且贪
生,他如果一心求死,我还救他做什么?”
“轰隆——”
一道惊雷顿时划破长空,紧接着,淅沥的小雨落了下来,云烟却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后,傅尘机才回过神来,他急忙从车上拿了伞下来,遮在云烟头顶,沙哑的声音自云烟头顶落下,“少夫人应该知道,小少爷是大小姐的一切,如果小少爷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大小姐和老夫人恐怕……”
云烟抬手,用力捏了捏眉心,她这几天一直都没休息好,眼下不但有费洛这边的麻烦,还有云家的,费洛这死小子的事情倒是不难,可云家那边,却没有这么简单。
云烟低垂着眸子,“走吧,我答应过老夫人的事,就一定会做到,只是……”
傅尘机注视着云烟,“只是什么?”
云烟:“医者,只能救人身,却不能救人心,如果费洛他不想活了,我也无能为力。”
云烟说完,迈开步子,在淅沥小雨中上了车。
傅尘机捏着伞,盯着云烟背影,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女,跟之前那个云烟,仿若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片刻后,傅尘机也跟着上了车,车队浩浩荡荡的从御针馆离开,径
直朝着医院的方向去了。
直到车子尾灯消失在车流之中,御针馆那扇斑驳的朱漆大门后走出来一个人。
云耀双眸几近眯成一条直线,眸内寒意蔓延而开……
……
季氏医院,病房。
病房外站满了人,季宵寒一手搀扶着老夫人和季擎月,3个人如同风化的雕塑般,一直站在病房门口,其他人则是胆战心惊的站在一旁,生怕在这个时候触及到季宵寒逆鳞。
空气里一阵骇人的死寂,针落可闻。
季擎月脸若死灰,灰败的眸子死死盯着病房大门,病房大门紧闭,屋内一丝生气都没有。
“姐……别怕,阿洛只是一时难受,他现在的情况已经基本上稳定……阿洛不会有事的。”季宵寒扶着季擎月的手,哑声开口。
只是,连他也不知道,这话到底是来安慰季擎月,还是安慰自己的。
“是啊,擎月,你别太担心,尘机已经接到烟烟,烟烟马上就到了。”老夫人也跟着开口,宛若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季擎月的手细细的颤抖着,这个在商场上一贯冷血无情所向无敌的女人,此刻却破败得如同风中的残叶。
不知过了多久,季擎月声音极轻的开口:“阿洛
是我的儿子,我知道他的,如果他真的去了……宵寒,姐姐不孝,奶奶以后就交给你照顾了。”
季擎月这一句话,无非是在交代遗言。
季宵寒瞳孔急剧收缩,他一错不错的盯着季擎月,“姐!你胡说什么!阿洛不会有事,你也不会有事的!”
季家子嗣单薄,尤其是到了他们一辈,父母早亡,只留下他们姐弟相依为命,如果不是老夫人一直扶持栽培,兄妹两人不知道会被族人欺负成什么样。
从小到大,都是季擎月护着季宵寒,季宵寒曾经发誓,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季擎月,可费洛是季擎月的命根子,一旦费洛有个什么闪失,恐怕季擎月也不会独活。
季擎月一脸灰败之色,却是一句话都没再说,老夫人几乎有些站不住,季宵寒怕她有事,让人直接将老夫人带了下去。
大概十分钟之后,云烟和傅尘机终于赶到,云烟刚一出电梯,季擎月灰败的眸子里刹那间爆开一抹光亮。
季擎月上前,一把抓住云烟手掌,迫不及待的开口:“烟烟!烟烟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