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金属抵在腰间,透着瘆人的寒意。
连霆烨坦然自若,仿佛抵着他的不是枪口,而是无关紧要的物件。
男人站着,脑子飞快的转动着,计划着如何动手把身后的男人撂倒。手指微微一动,身后就传来阴测测的警告,“连总,你可别乱动,刀剑不长眼,要是误伤了您,这可就不好了。”
说着,他还用食指威胁性地压了压扳机。
陆萱还以为那个疯子真要大开杀戒,眼睛瞪得老大,急喘着阻止,“许天煜!你别动他!你有什么不满的都冲着我来,你已经在我身上安炸弹了,还想怎样?你这个疯子,快放开他!”
许天煜讽刺地笑了两声,“我想怎样?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吗?我要杀了你们夫妇俩,而且是要用最惨痛的方式,之前的一切都不过是开胃菜,现在才是正餐。我要让你们眼睁睁看着彼此死在面前,却没有办法救赎。你会被你腰上的炸弹炸死,而他——”
许天煜把手中的枪,往连霆烨的身上捅了捅,“至于他,我会亲手了结,他不是能主宰别人的命运吗?那我今天就要让他尝尝,命运被别人主宰的滋味。”
“如果我记得没错,你就是那个记者?叫什么来着?”连霆烨声音很淡,带着重重的哑音,“许天煜?我想起来了,你
绑架我夫人,是因为你父亲许昌?”
许天煜像是被踩到了痛脚的猫,恶狠狠地把枪口往男人身上砸,“我不许你提我父亲的名字,你这个杀人犯,你不配!”
“你觉得你父亲是被我害死的?”连霆烨语气很是不屑,感受到身后人怒气值滔天,他眼神暗了暗,眼底暗藏汹涌。
“什么叫我觉得?这分明就是事实,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家公司又怎么会破产?我父亲又怎么会被逼到跳楼!你这个罪魁祸首,你该死!”许天煜激烈地咆哮着,瞳孔瞪得老大,目眦尽裂。
“天煜娱乐之所以会破产,并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你家公司,本来就只剩下一节枯木。你不知道你父亲赌博的事?他早就把公司给输空了,你要是不信,完全可以去查查你父亲的账户,看看有没有这回事。他跳楼确实是被逼无奈,不过是被逼债的逼的没法了。”连霆烨一边说,一边留心观察着身后人的情绪。
虽然没转过头,但明显能感觉到抵着他后腰的枪口,在拼命的晃动着。
许天煜不可置信地喘息了几声,愤怒在胸腔中翻腾,“你少血口喷人!我父亲一辈子清正廉明,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况且天煜娱乐是他一辈子的心血,他怎么可能把公司全部输出去?”
“连霆烨
,你别以为死无对证,就可以推卸罪行!我今天一定要替我父母报仇,把你绳之以法!”
只听咔嚓一声响,子弹上了膛。
就在这个间隙,连霆烨反身扑了上去,左手按住许天煜的肩,另外一只手握住枪身一别。就听砰的一声响,子弹擦过连霆烨身侧,打进了酒厂的砖墙上。
连霆烨的衬衫被划烂,子弹在他的腰身上擦过一条血痕。但男人像是不知道痛一样,迅速握住枪柄,狠狠往许天煜的后颈上一砸。
许天煜哼了一声,就没了气力,一滩烂泥似的,软软倒在地上。
连霆烨赶紧把枪别在腰身上,急促撑起来,来到陆萱面前。捧着女人的脸,重重压上了她的唇。
这个唇深入而缠绵,带着血腥和硝烟的味道,在两人唇齿之间纠缠。连霆烨很用力,像是在证明着这一刻的真实性。他的手,托着陆萱的头,却不断在颤抖着。
他在害怕,在心有余悸,这几天的每一秒都如同生离死别,稍微有一点差错,他们就再也见不到彼此。
连霆烨霸道地攫取着她口中的每一分空气,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这样缠绵的动作,无声说明了入骨的思念。
过了好久,连霆烨才依依不舍地放过她,头顶着她的额头,喃喃道,“我还以为我失去你了。”
男人眼底
还藏着浓重的哀伤,眼眶是红的,里面布满着交织的血丝,“我害怕……我怕我这辈子连给你带戒指的资格都没有,也不能亲眼看你穿上婚纱。”
陆萱顿时感到一阵鼻酸,忍不住呜咽出声。面前那个男人被枪抵着不害怕,和一个亡命之徒搏命也不害怕,却告诉她,他害怕失去她,害怕无法给她一场婚礼。
她轻轻叫男人的名字,“霆烨……”
男人应下,“我在。”目光专注,垂头解着女人手上的绳子。
“我爱你。”陆萱好像从来没跟他说过这三个字,她觉得肉麻,觉得害羞,现在却恨不能变成一台留声机,把这几个字录下来,重复对她播放。
她想对他说一辈子的情话,诉一辈子爱意。但现在看来,她没有那个时间了。
连霆烨解绳子的动作愣了愣,抬头和女人对视。却突然发现女人红着眼眶,一双杏核眼像是镶嵌着红宝石,泪光在在红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