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南琛,南琛,你不要出事。
厉南琛很久没有这么睡过了。
他父亲厉之远事业做的大,厉南琛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那种有钱人家的少爷,他一路顺风顺水的长到了十五岁,没吃过多少人间疾苦,有,也是他父亲给他人为制造的所谓磨炼他的东西。
但是十五岁的时候一件意外的发生,彻底改变了厉南琛的人生轨迹。
之后他接管厉氏,让自己用前十几年厉之远教给他的所有东西,还有这个世界教给他的东西,在短短的时间内迅速把厉氏从一群居心不轨的元老那里一点点的抓到手心里。
所有人都敬畏他,说他是年轻冷血的狼,比当年的厉之远更可怕。
但是他心里有一根绷了多年的弦,让他精神疲惫,现在能有机会这么心无旁骛的睡下来,他觉得沉迷又依恋。
可是有人在他耳边,一直在叫他的名字,让他醒过来。
这个声音十分的熟悉,厉南琛很喜欢听,可是不喜欢听到她语气里隐藏的深沉的痛苦和难过。
这个人是谁?
厉南琛从脑海里最深的意识里慢慢的挖掘出来一个人的名字。
他记得自己遇见一
个很特别的女人,跟他当年很像,倔强的要命,像一个时不时伸出利爪的野猫,可是当她收起爪牙,温和的偎在怀里的时候,你又发现,她原来又这么可爱又温柔的心。
当年厉南琛别无选择的改变了自己,现在,他想保护这个女人,就像保住当年那个心里没有阴影的自己那份美好。
所以他怎么能让她难过呢?
安清歌。
医生拼尽全力,总算最后把厉南琛从鬼门关那里拉了回来,但是厉南琛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昏迷不醒,但是医生说,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脱离了危险了,昏迷也许是身体对于现实做出的本能的抗拒反应。
既然是这样,安清歌的解决办法就是每天在厉南琛的病床前,一天叫他几百遍,几乎什么话都给他说尽了,终于,在安清歌辛勤的努力下,这天一个阳光暖融融的午后,厉南琛睁开了眼睛。
病房里只有安清歌一个人,她正起身收拾桌子上卫景舒带过来的水果什么的,厉南琛刚刚睁开眼睛有些不适应,眨了几下眼睛,才轻声开口:“清歌?”
他的声音又低又哑,他以为可能对方听不见,但是一
瞬间,安清歌正在整理东西的手一下子僵住了。
她缓缓挺直了僵硬的脊背,转身看着厉南琛,看到他脸上挂着的微笑的一瞬间,眼泪突然涌了出来。
她紧走几步扑到床前,一下子抱住了厉南琛,笑着亲了一下厉南琛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醒过来的。”
厉南琛微微笑,伸手回抱住了安清歌单薄的身子,发现隔着病号服,她清冽的脊骨就在他手指下,清晰可碰。
午后的阳光透过一层窗帘撒下细碎的花纹,给安静的病房里相拥的两个人点缀出最美的光晕。
这几天厉南琛的昏迷着实让厉家集团里剩下的几个几乎退位的元老蠢蠢欲动,但是厉南琛好就好在手段雷霆,让公司里各个高层之间相互制衡的很好,所以在他们还没有想出来怎么让自己从厉南琛的意外中受益,厉南琛已经在迅速的恢复之中了。
苏尾香听到厉南琛出事的那一瞬间,心里嗵的凉了下来。
可是在听到厉南琛是为了那一晚救安清歌才受了这么重的伤时,她整个人又因为愤怒和嫉恨而熊熊燃烧了起来。
她去看望厉南琛
的时候,私下里留下来,把安清歌找了出来单独对话。
安清歌这几天没日没夜的守着厉南琛,整个人都苍白又憔悴,也根本没有任何心思去管其他人的情绪变化,所以被苏尾香提出私下说一些事的时候,只是漠然的说:“苏小姐,你有什么话快说吧,我很忙。”厉南琛身体没有稳定,她不想离开厉南琛一步。
苏尾香平静的看着她:“总裁是因为你才受伤的?”
安清歌面色一怔,半晌,她抬起头,平静的眼底深处隐藏着沉重的悲哀和难过,“对,“她轻声说,“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不会受伤。”
苏尾香从她嘴里得到求证,努力伪装的平静终于被撕裂了,她几乎有些憎恨的死死盯着安清歌,精致的眼妆也遮不住她突然发红的眼圈,“你……你有什么资格?安清歌,你何德何能,让总裁他为你拼命?你知道他有多重要吗?你……”
苏尾香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所有端庄的外壳都被撕下来,她声嘶力竭的指责安清歌:“你凭什么让他为你牺牲?”
安清歌看着她。
“我凭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为什么
今天会来质问我。”安清歌靠在一边的墙上,好像是疲惫,也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以后的脱力感让她忍不住想靠住什么,“你喜欢厉南琛,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