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予低下头,但是一双眼睛还是盯着男人的手。
许久,才沉声道:“陛下,刀枪不入,不就是不死之躯了吗?”
“刀枪不入?哈哈,”男人突然笑了,“只是开水烫过之后,你看不到什么东西而已,不代表就不疼……”
话音一顿,他再次抬头,阴沉了很多:“还疼的身子,叫什么刀枪不入,不死之躯?”
“……疼?”
君不予再次盯着被烫过的手,难以理解。
从表面看,他的手一点变化没有,甚至于连颜色都没有改变过,更不要说伤口什么的了。
这样的情况下,怎么会疼?
“怎么,你不信?”男人的话音变得阴沉。
“不管,陛下的话,臣,一贯是信的!”君不予收回目光,心情也在慢慢的平复,抬起头,盯着帽兜下看不见的脸:“所以,陛下今日怎么会突然又折回来了?”
说着,他又看了眼钱颖的尸体。
要不是确定他不在,钱颖不可能敢说那么大不敬的话。
所以,君不予断定他是走了又突然折了回来。
“我也不知道,也许就是心血来潮吧!”男人轻叹一声:“当看到那边起了火之后,我想到那个地方是辽国的粮库,想着敢在辽国烧人家粮库的人,我大梁朝也就那么几个人,所以就抱着或许能遇到熟人的心思,又折返回了这里,没想到,还真是遇到了熟人!”
“陛下……陛下若是相见微臣,路过云端山的时候大可以去找臣下,实在是没必要舍近求远,跑来这里……偶遇!”
“……”男人不再说话,而是抄着手,翘着腿,神态极其悠闲的坐在那里,似乎是歪着头打量君不予。
君不予猜不透他的心思,也不敢多说话,也就沉默的坐着不语。
可是男人就是不开口。
君不予悄然看向想顾飒离开的方向。
算算时间,寿生应该已经到银骨山了,要是不出意外的话,不久就会回来,若是那时候遇到……
寿生死活与他无关。
他担心顾飒的安全。
“嗯,陛下……”
“陛下?呵呵,”男人毫无预兆的笑了:“君不予,你还称我为陛下?”
“陛下一日为君,自然是臣子的陛下!”
“可惜啊,朕已经死了,你的陛下是当今的赵子佑……他才是你的陛下!”男人敲着手背,顿了下:“你还是叫我一声……暗帝吧!”
“……暗帝?”师瓷的声音骤然从一侧传来:“还真的是你!”
“师瓷!”暗帝似乎早就知道了他的存在,并没有多少惊诧,反而坦然一笑:“我还以为,你不会露面了呢!”
“老朋友都在这呢,我怎么会不来?”师瓷缓缓的走出黑暗,眼中满是杀意:“几年没见,你倒是学会死遁了!只是不知道……你这个长生不老的身子是怎么来的!”
“呲呲”
炉灶上的小茶壶突然滚开了热水,呼啸着冒出一炷水雾。
“嗯,水开了,要来一杯茶吗?”
暗帝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非常云淡风轻的问了一句,转身拎起了茶壶。
也不等师瓷回答,便冲泡了一杯热茶,推到桌角。
君不予看向师瓷,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师瓷压下火气,气哼哼的在桌角坐下,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帽兜下面,想要看清楚里面到底是怎样的一张脸。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有光亮,可是帽兜却像是能吞噬所有光线的黑洞,任由他不管怎么看,始终看不出什么端倪。
这都让师瓷有点怀疑自己了——难道说因为翅膀被限制的原因,所以他的视力也大打折扣,看不清东西了?
要知道,西岳羽人的眼神是很好的。
即便做不到千里之外看鸿毛,十几里之内的东西还是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要不然,在空中飞行的速度那么快,如果看不清远距离的事务,怎么敢自由翱翔?
可怪就怪在这一点上。
他可以看到几条街外的小鸟飞虫,却看不到暗帝帽兜下的那张脸。
暗帝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热茶。
他端起来,放在帽兜下闻了闻:“嗯,茶香四溢,好香啊!”
师瓷和君不予的眼神遽然一变,随即互相看了眼,似乎都从对方的眼神来看出了什么东西。
而暗帝也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
手腕一沉,茶盏离开了远了些,再看看君不予和师瓷的茶盏。
“怎么?你们两个不喝?不会是怕我故意下毒吧?”
“……”
君不予和师瓷都没有回话。
但是两人的眼睛都盯着他,一动不动。
暗帝晃了晃杯盏,“嘶”了声,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