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张茂则身为一个近臣,他怎么胆敢在皇上面前贸然开口,说出这种话呢?
就因为张茂则太了解这位皇上了,而且多年张茂则身为一等侍臣,说个悬乎话,那就跟皇上的影子差不多少,但凡四帝赵祯有个什么想法,眉梢一挑,张茂则就是心到神知。
所以,他敢开口做这个媒,这叫揣摩圣意。那么仁宗天子当时一听,心里咯噔就是一下,咝,张茂则,你以为此事,诶~~合适吗?
张茂则一听,心中暗笑,心说听话听音,锣鼓听声。皇上要说不愿意,那脸蛋子早沉下来,那么他之所以这么问,这就是说这个事有门。
因此当时满脸堆笑,陛下,若然有什么顾虑,臣以为,可以请包相爷进宫共商此事。想那包相爷老成谋国,断案多年那是心明眼亮,对此事啊必有决断。
仁宗天子点点头,嗯,有理。来啊,宣包拯进宫。
这宣旨之人刚然出了门,张茂则继续就说,陛下,还有一事,须得陛下尽快决断。
噢,何事?
陛下,据臣所知,荆鸿此人并非独身,他身旁相伴有一位女剑客。那么要说荆鸿为此不愿意答应这门亲事,可如何是好呢?
皇上闻听,也是一愣,对啊,这倒是个棘手之事。
是啊,陛下,因此,咱们就得先行把这人给留住。臣以为,您可以当即刷下一道旨意,将其软禁在开封府中,当然明面上说的好听一些,就说公主病体未愈,因此随时得请荆鸿入宫,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人跑喽呀。
仁宗天子听着呀就有些个为难,咝,张茂则,此事,似乎于理不合呀。
嗨呀,陛下,您老人家饱读经史啊,七百年前,西域龟兹国有位了不起的高僧叫鸠摩罗什,可也赶巧了,当时的公主也是看上了这位高僧,结果怎么着,那后凉太祖直接把这和尚灌醉了,跟公主关在一处,逼着他就得跟公主成婚。可咱们眼下并不会这么干,只是软硬兼施,慢慢来也就罢了。退一步说,这万一荆鸿要溜了,公主的病情再有个反复,可上哪儿找他去?
原本四帝赵祯听着张茂则这般说法,不那么同意,可听到最后一句话,对啊,平康公主再有个反复,朕如何是好?
因此当时一咬牙,也罢,待会先给包拯下个折子,让他把人给留住,而后诸事,再从长计议。
你说荆鸿这不倒了霉了,皇上这旨意一下,这叫破裤子缠腿呀,想甩都甩不掉。
书说简短,因为开封府离着皇宫院并不太远,因此时间不大,坐班丞相包拯进宫,仁宗天子也不隐瞒,当时一五一十就把这意思跟包大人讲说一遍。
包大人一听,当时就知道,这事啊闹大发了。那荆鸿小师父指定是不能答应,可要说抗旨不遵,这又是掉头之罪。诶呀,包大人心里不住的自责,心说我这开封府连累了人家。
四帝赵祯察言观色,就看出来了,因此当头就问,包卿,莫非你反对此事不成?
呃,回禀陛下,呃,兹事体大,且容老臣回在府衙,跟那荆鸿商议一二。
嗯,包卿,那就劳包卿家代传朕的口谕,公主病体未愈,命荆鸿无事不得擅离京城,包卿,你可明白朕的苦衷?
包大人闻言,知道,这是皇上要软禁荆鸿。诶,看来当下多说无益,只要人家小师父宁死不从,那到了时候,我包拯还就得给皇上辩上一辩。
书不赘言,且说包大人回在府衙,老少英雄一看,就见相爷这眉宇之间凝成了一个疙瘩,蒋平眨么这小眼珠就问,诶,相爷,看您愁眉紧锁,有什么事讲说出来,也好让卑职人等为相爷分忧啊?
包大人也没必要揣着,当下就把此事跟各位老少英雄原原本本这么一说。大家伙一听,呃,这,呃,这个,都是大眼瞪小眼,母狗眼瞪耗子眼,谁也没个辄。
最后大家伙就想,那就把荆鸿请过来,咱事先把这事跟他说上一遍,看看这位小师父有什么法子?
当下就由徐良亲自去往寅宾馆请这二位老剑客,结果出乎徐良的意料之外,诶,到了寅宾馆怕啪啪啪砸了半天门,里边是毫无动静,徐良心中疑惑,用力一推,门没锁,进去一看,里边收拾的是整整齐齐,往墙上看,尚云凤的白鹤剑,荆鸿的游龙剑都不见了。再一瞧俩人的包裹行李也不见。最后往桌案一看,果然,油灯之下躺着一封书信。
徐良不用拆开,当时就明白了,心说,诶呀,我这位小师父这是未卜先知,又为了免得我们开封府的人为难,人家这是大袖一甩,衣不沾尘,就这么走了。
容等徐良拿着书信回在二堂,把这事给包大人和老少英雄这么一说,而后又当着众人的面把这书信开启观瞧,就见里面笔走龙蛇,简单几句话:荆柴蓬门鬼归山林,鸿泥踏雪是我身,去后不知天地远,也无风雨也无晴。
诶,就这么几句,荆鸿这意思很简单,无非是说我们俩人闲云野鹤,此后是闷踏三山闲走五岳。而且这藏头也极为明显,头一个字连着读就是,荆鸿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