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恬。”莫雪薇出声唤了她一声,江风将她的声音消减了一大半,只能听到的一个恬字。
高高在上的灯光将下面两个人的身影,拉得又长又细。
潘恬回头看着莫雪薇,头发扬得起飞,缠到她那张好看的脸上。可她那双黝黑的眸子又亮又明,清晰着映着莫雪薇的脸。
“我是让你等我,你倒好还让我来等你。”潘恬微扬着下巴。
莫雪薇撩开额头的秀发,露出干净的额头来,目光清清澈澈的迎着潘恬的目光,她抿了一下唇却抿到了头发,抬手拨开。
两个人对视了很久,莫雪薇像刚刚才平复好心情般,缓缓开了声,“为什么?”
“嗯?”潘性仰着头,一步一步往前走,直直停在莫雪薇的跟前,眼里的光亮如地狱之火般将莫雪薇烧个干干净净,“你问我为什么要在法庭出证指责你吗?”
莫雪薇没有见过潘恬这个样子,印象中的妹妹虽然平时跟自己不亲不近,冷冷清清的不与人走近,却也是个干净无杂质的少女。
潘恬的眼睛长得跟莫雪薇有二三分相似,远远看去总是透着一种悲。
又像是善良极了的女人,不忍心伤人
的女人。
但是现在的潘恬,眼角掖摄着残忍又癫狂的笑意,嘴角上扬的弧度像是硬扯出来的。
莫雪薇沉沉的闭上了眼睛,心也随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跳动的越来越快。
“我知你不喜我,不喜我这个姐姐,可我没有想过你这么恨我。直到现在我都以为那日在法庭看到的人不是你,只是一个长得跟你很像的人。”莫雪薇的唇被江风吹的发白,说起话来一张一合显得有些缓慢。
“我宁愿没有你这个姐姐,没有你这个亲人。”潘恬扬着眉头,眼里的瞳孔一直在颤动的。心里憋了太久的话,终于能在莫雪薇的面前释放出来,即痛苦又苦楚。
“如果不是因为你来找我,我就不会知道厉南川一心一意只爱你。”潘恬眨了眨眼睛,眼里渐渐升腾出一丝气水。因为身边根本没有什么朋友,而潘恬又很少与人交谈,心里压着的心事一堆就是好几年。
各种各样的感情在心底那谭酸缸里发酵,最后都变得晦涩。
“如果不是因为你先认识了厉南川,以我这么多年的坚持,他怎么会看都不看我一眼。如果不是你一直吊着厉南川,我会这番
痛苦吗?”潘恬才说几句,喉咙管里就像是一口气哽在那,她咳了两声,眼角便有泪水划下来,“你从小生活在优越的莫家,长上了就能跟自己喜欢的男人结婚,就算跟秦宇深感情不稳定,外面还有一个厉南川对你死心塌地。”
“可你呢!”潘恬的声音突然拔高,到达的情绪的崩溃点,滚烫的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源源不断的涌出来,划过她的嘴角,“可你明明得到你所想要的一切,你却还总是装出一副楚楚可怜,所有人都欠你的样子。那么冷漠,像是受过太多的伤,总是让厉南川心疼,放心不下你。”
“你知道吗?厉南川从来没有一刻抬眼看过我……多少年了……他从来没有看过我一刻。”潘恬后面的话几乎是扯着喉咙尖叫出来的,把心底那些酸楚的心意一并宣泄出来,“哪怕他愿意把我当成你的影子,多看我一眼我也心满意足……可是他不行……”
潘恬低下头不停的摇着,斗大的泪水直线落到桥面上,形成圆圆的痕迹。可被江风一吹,很快就没了痕迹。
“他不愿意啊,这个世上除了莫雪薇你,他谁都不要,连影子都
不行……”潘恬说到这里已经到了极限,那是她从未跟人诉说的心事,也是她心中不可碰的痛。
今日她一并全都爆发出来,情绪自然是控制不住的,她抬起手不停的擦着眼泪,可怎么擦都擦不干净,最后抬手捂着眼睛,泪水还是从她的指缝里淌出来。
站在她对面的莫雪薇,如琥珀般的眸子映着潘恬那不停耸动的肩膀,她扬了扬手想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可抬手在空中,又无力的垂了下去。
她明白自己现在在潘恬的心中是什么位置,是敌人,是潘恬得不到厉南川的最大绊脚石。
可是莫雪薇还是想问一句,在她潘恬的眼里,有过一刻把她当成姐姐看过吗?
片刻,潘恬像是止住了泪水,从手心中仰起头来,通红的眼睛,通红的鼻头。可她的脸上却露出一张诡异违合的笑脸来,她歪着头看着莫雪薇,轻轻的问,“莫雪薇,哦不,姐姐,请问你知道什么叫爱而不得吗?你知道这世间有这种折磨人的痛苦吗?你知道吗?你理解过我的心情吗?你口口声声把我当成最亲的亲人,可你真的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是你从来没有跟我
说过。”莫雪薇终于开了口,千真万确莫雪薇是想跟潘恬好好相处的,甚至她本来不太热情的一个人,都对潘恬用尽了心思。
是潘恬她不领情!
潘恬那双通红的眼睛双弯了起来,未干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