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太医又仔仔细细地把了一遍脉,然后跪下回道:“娘娘身体无恙,龙嗣指日可待。”
闽皇后:“指日可待,指日可待。本宫听来听去,总是这句话。”
方太医:“娘娘”
闽皇后挥手打断了他,说,“下去开药方吧。玉屏,赏。”
方太医谢过恩赏,出了寝殿,额头上冷汗直冒。
“方太医,”玉屏从背后喊了一声,脸色的微笑暗含了几分杀气,“久闻方太医医术超群,非一般太医可比。首辅太医年事已高,迟早太医署是方太医的。”
方太医:“玉屏姑姑谬赞,臣此生只想医者父母心,无他奢念。”
玉屏笑了:“方太医果然风格超群,难怪皇后娘娘对太医称赞有加。听闻太医夫人先天不易受孕,幸得太医妙手回春,近来已有喜讯。倘若日后诞下男婴,娘娘必保小公子入驻太医署。不过嘛,”
方太医听完,扑通跪倒在地,哀求道:“玉屏姑姑,下官已是年近四十的人了,好容易得此一孕。还望姑姑高抬贵手。”
玉屏:“方太医,看你说的,全宫上下都在等着你的喜讯呢。不过,奴婢就是不明白,为何太医可以治好夫人的病,却治不好娘娘。”
方太医:“下官的夫人原本有寒疾,自然药石可治。皇后娘娘身体无恙,只是时机未到,非药石可医。”
玉屏撇撇嘴:“那好吧,就等等看吧。太医一路走好。”
回到寝殿,只见闽皇后一脸的落寞,坐在那里发呆。
玉屏刚想劝阻,闽皇后开口道:“本宫才不信这些鬼话呢。玉屏,让人通知我阿爹,从宫外找良医来给本宫诊治。”
麟秀宫里,敏公主也是一脸的落寞。
远嫁和亲,不要说身为受宠的嫡公主,就是庶出的公主,也都是寻死觅活的不愿接旨。可这份苦差,偏偏母后指定了自己,还必须要奉召远嫁。
她想起小的时候,母后总是陪着自己在御花园玩耍,玩累了,就倒在母后怀中小眠。那时的母后,总是像看着一件玲珑玉器一般的看着自己。全宫上下,包括异母的皇兄(现在的皇帝),也是对自己呵护备至。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母后舍得她和亲北上。
记得当时她听到圣旨的时候,惊得坐倒在地,然后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去母后宫中,一把抱住母后大哭,恳求母后出面求皇帝不要让自己去和亲。
母后等自己哭够了,便捧起自己的脸,轻轻擦干了自己的眼泪,然后温和地说道:“敏儿长大了,不是小时候任性了。这次和大闽国和亲,闽皇钦点的你,皇上也中意选你出嫁,你没有的选了。”
“可是,母后,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不可以是你?和亲一定就不好吗?那个闽皇大你十三岁,闽太后是本宫的姨妹。你嫁过去,必然是荣华富贵不可言喻。”
“母后,我怕。”
“怕什么?女儿嫁入夫家,都是重新开始。普通家如此,皇家也是如此。你生于皇家,长于宫中,见识过什么是皇宫内院。嫁入闽国,自然不是那些臣子家的女儿可以比的。&34;
出嫁的那天,母后和皇兄亲自到城门送行,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一眼望去,前途茫茫。当城门看不见的那一刻,敏公主的眼泪瞬间模糊了面前。
母后,皇兄,敏儿这一走,两国也许就此安宁了,可敏儿的一生再也没有安宁了。
送亲的队伍足足走了好几个月才到大闽的都城,可是敏公主还是感觉走的太快。可惜,该来的迟早得来。
才大婚不到三天,自己就闯了大祸,惹得太后差点昏厥过去。以前有事,总有皇兄庇护、太后撑腰。此时,没有一个人可以问,更没有人可以给自己撑腰。自幼生长皇宫中的她,深知在这深宫中,没有一个人是可以信任的,每个人的眼睛后面,都藏着好几双眼睛。
最让她琢磨不透的是闽皇的态度。闽皇待自己彬彬有礼,明面上挑不出任何毛病。可是,敏公主自己心里有说不出来的味道,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到底是闽皇深不可测,还是自己不合大闽国的风土人情?敏公主想不通答案,也再没有个母后给自己出谋划策了。
这三天闽皇每天仍旧来敏公主宫中用膳。用完膳,便回了自己的勤政殿处理国务,倒也没有宠幸其他妃嫔。
可是宫中的消息却是悄悄的传开了,对敏公主和闽皇的关系议论纷纷,多是嘲讽之词。
这天用完早膳,闽皇便携了几个内侍,静静地到了花园中走动。满园的奇花异草,并没有引起他太大的兴致,反而是心事重重。
自小伺候闽皇的福公公,见闽皇神色忧虑,挥手让其他内侍远距离跟随,自己靠近闽皇,小声问道:“皇上,您是哪里不安呀?”
闽皇:“阿福,你懂的。”
福公公:“奴才哪敢揣摩皇上的心思啊,只不过看着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