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催开她的灵脉?”华老夫人吓了一跳,“神医为何要这么做?”
灵脉是所有灵力的来源,随着经脉一起遍布身体,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老夫方才一观大小姐确有体内异常,又听华老夫人说她时不时有灵力泄露,恐是灵脉出现问题。”
贾神医踱了几步,高深莫测道:“大小姐在母胎时身体受损,导致灵脉闭塞,无法聚灵。当时念及她幼小,承受不了如此刺激,只能作罢。如今她即将成人,可以尝试这种办法,只是风险较大,一个不慎便会丢掉性命。若老夫人及华家主介意,老夫也束手无策。”
“这……”
华老夫人为难地看着华宁峰,但对方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兀自沉默着,没有说话。
“老爷,母亲,还望三思。”白素娥主动开了口:“明溪身体虚弱,如何经得起这种折磨?再说,即便她就是身体康健,这种丢性命的事也不能答应啊。”
蓂兮歪了歪头,心里冒出一丝疑惑。
说实在的,她其实并不清楚贾神医检查到了哪一步,但从他论定自己身体有异就
能得出他一定知道了些什么,既然如此,为何他没有直接告诉大家,反而要为自己探测灵脉呢?
难道说,还有其他打算?
“这种事或许应该问问溪丫头本人的意见,咳咳咳……”华老夫人以帕捂唇咳了好一会儿,才对着蓂兮道:“溪丫头,你认为呢?”
面对华老夫人灼灼的目光,蓂兮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明明贾神医都说了自己终生为废,她却还抱有什么希望一样。
蓂兮微微一笑:“但凭祖母做主。”
“宁峰,你认为呢?”华老夫人侧过头,顿了顿道:“宁峰,宁峰?”
“嗯?”
华宁峰似乎已经走了好一会儿神,听见呼唤才如梦方醒,他道:“那就请贾神医看看罢,毕竟这也是她的一个机会。”
华家人将“华明溪”的生死置之度外,蓂兮也并不介意。
她笑了笑道:“既然都这么说,那就有劳神医了。”
贾神医捻着胡子,意味深长:“是好是坏,就看大小姐的造化了。”
造化?
蓂兮单手撑着下巴,冷冷地想。
说得挺好,她便是“造化”。
可能是
前厅不够贾神医发挥,华老夫人特意将蓂兮目前的住所安排了出来,所以当一群人浩浩荡荡光临月华居时,团团吓得连手上的茶盏都没端稳。
好在,有好心的嬷嬷把方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团团这才明白过来。
华老夫人立在月华居的门口,忧心忡忡地嘱咐道,“催脉有风险,贾神医务必护溪丫头周全。”
团团凑到蓂兮跟前,悄声说道:“小姐,老夫人对你真好。”
蓂兮笑了笑,没有说话。
贾神医捏着胡子,高深莫测:“老夫之前也说过,催脉的过程中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若无意外,自当万无一失。”
“那就劳烦贾神医了。”白素娥温婉道:“明溪,我们在这里等你出来。”
远在廊下阴凉处的谛听翻了一个身,继续小憩。
“大小姐,请随老夫来。”
待蓂兮进房后,贾神医合上门,将一家的牛马鬼神隔绝在外,并捻了一句口诀,让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一层薄薄的结界之中。
摊开药箱,里面是长度不一的寒针,贾神医取出其中一根,扎在了蓂兮的手腕
上,状若无意道:“事关大小姐的未来,您竟无半分波动,倒让老夫刮目相看了。”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期待或紧张只是徒增烦恼罢了。”蓂兮顿了顿,道:“但是贾神医见多识广,我确有一事想要请教。”
“大小姐但说无妨。”
“就是我有个朋友,她托我问一问,”蓂兮干咳了一声,道:“被幻瞳霓蛛咬过后,会出现梦中梦的现象吗?”
这问题来得莫名其妙,贾神医愣了愣,才解答道:“大小姐……咳,朋友说的梦中梦,也许只是陷入其中,根本没有醒来。”
“是吧,我就说是这样嘛。”
蓂兮还在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便听贾神医继续道:“执念太深会有这种情况,你以为自己打破了其实还在梦里,幻境往往不符合逻辑。”
蓂兮刚松了一口气,转而又有些纠结:“可是他很真,话也很有逻辑……啊,我朋友是这么说的。”
你说的这个朋友,到底是不是你自己?
“那本就是根据人记忆编织出来的网,足以以假乱真。”贾神医捋了捋胡子,“大小姐还
有其他问题么?”
“没有,我自是信任贾神医的。”
心中一块大石落下,蓂兮语气都轻松起来:“请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