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团觉得,自打那日她睡醒之后,蓂兮就有些不对了。
明明这段时日华老夫人没来,三小姐也没有搞点幺蛾子,可谓是风平浪静,但是她的小姐却像遭受了重创,夜夜失眠,眼睛周围都黑了一圈!
不仅如此,蓂兮还经常捧着书,看着看着就会大吼一声“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等诸如此类的话,吓所有人一跳。
就连最粘她的谛听这些天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蓂兮找到自己。
团团忧心忡忡地蹲在谛听面前问道,“小听,你知道小姐到底是怎么了吗?”
“小听”是团团给它取的名字,因为她几乎没有听到蓂兮叫过它,唯有一回,她听到蓂兮喊了一声“谛听”。
团团满腹疑惑,便去问了问,蓂兮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团团肯定是听错了,她说的是“消停”,意思是让它消停些。
虽然团团不是很信,但也顺势问道可不可以就叫小听,蓂兮满口答应。
于是,这个名字就敲定了下来。
倘若此时团团看得懂,那她就应该明白,谛听脸上写满了“少女情怀总是诗”的感慨。
其实这个事说来也很简单,无非就是自
己心心念念了万把年的人突然出现在梦里,还因为太过真实,让人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罢了。
也不怪蓂兮这么纠结,毕竟二人已经决裂了好些年(虽然可能是她单方面的),他会出现怎么想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谛听迎着日光,懒懒地打了一个呵欠,在晃动的光影中昏昏欲睡。
团团不死心,继续追问:“你这么冷静,说明小姐是没事的吧?”
谛听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勉强算是回应。
“好吧。”
团团这才放下了心,见谛听缩成一团分外可爱的模样,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小听,你到底是什么灵兽呀?为什么毛发上还有若隐若现的云纹,感觉好酷的样子。”
她没说假话,那个纹路很浅,但是隐有光华流动,不注意看是发现不了的。
“有时候我觉得,你明明能听懂说话,但是就不爱搭理人……是不是因为咱们还没熟呀?要不然我每天都来跟你聊聊天?”
凡人真的好吵。
谛听耳朵都没有抬一下,装作没有听到。
团团还想再说什么,不远处,有个嬷嬷极速奔来,还没跨进门便嚷嚷道:“大
小姐,大小姐在哪?”
“嬷嬷有什么事吗?”团团警惕地问道。
“老夫人唤大小姐去前厅,说是贾神医云游回来了。”嬷嬷居高临下地望着团团,道:“还望大小姐迅速收拾。”
团团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见状急忙道:“大小姐正在院里看书,奴婢这就带您过去。”
谛听掀了掀眼皮,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翻了一个身,继续睡了。
一路上,嬷嬷都在给团团讲述这个贾神医是多么神,不仅能治病救人,还能起死回生,唬得她一愣一愣的。
“总而言之,大小姐能否翻身就看这一次了。”嬷嬷一脸严肃地下了总结,然后在看到一滩烂泥状的蓂兮时瞬间有些惊慌:“这、这是什么?!”
团团定睛一看:“小姐!您怎么了!”
“我没事……”蓂兮勉强撑起半个身子,转头看向嬷嬷,道:“你有什么事?”
嬷嬷被那幽幽的目光盯得有些毛骨悚然,努力镇定道:“老、老奴奉老夫人之命,特、特意来请、请大小姐过去。”
“没时间。”蓂兮重新倒下。
她拒绝得如此干脆,嬷嬷有些措手不及,她咬
着牙忍了忍,才挤出个笑脸道:“大小姐,这是老夫人的命令。那位盛名天下的贾神医回来了,老夫人特意把他请了过来,说是要给您诊治呢。”
蓂兮发了一会儿呆,匪夷所思道:“难不成,我现在还在梦里?”
团团和嬷嬷完全不懂她在说什么,嬷嬷只好拿出分量极重的华宁峰来压她:“大小姐,老爷和夫人都在前厅等着您,若是您不去,万一老爷他怪罪下来……”
蓂兮猛然睁开了眼,白素娥也在?
那她是不是能问一问幻瞳霓蛛的事?
她径直起身道:“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过去吧。”
嬷嬷:“……”
如嬷嬷所言,前厅真的围了好些人。
不仅有上座的华老夫人和华宁峰,旁边还有个白素娥,见蓂兮过来,华宁峰瞬间皱起了眉。
面前的姑娘仅着了一件白青色的衣裳,干净素雅,如琼枝一树,栽种在青山绿水之间,不着一点红胭。
肌肤胜雪,与其比作肤若凝脂,倒不如更像是一种营养不良的苍白,没有半点血色,所以衬得她眼下乌青,生生破坏了原先的那种空灵之感。
但即便如此,她扫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