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之物,那浑身作势竟像哪家离府的小公子。
姜枳一人上路,自是不好再扮作可怜兮兮的模样,只怕刚出城就被逮了。她这样至少让有图谋的人有所顾忌。
姜枳身上堪堪只有三两银子,好在出城的时候灌满了水,又买够了干粮,路上饿的时候吃一两口,也算自在。
唯一不好的,就是这匹瘦马,因为囊中羞涩,她只好买了这老马,不过若是寻常赶路也省力。
出城的晚上,姜枳眼见着前面有篝火,上前去求了个位子,安置下来,靠在树干旁歇下。
众人见她一个小公子,多问两句 ,她说前面有兄长,眼下正赌气呢,不欲上前。
等到夜深,咚咚咚的马蹄声从远处往他们这边靠拢,众人皆弹坐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是京城过来的信使。”
姜枳被吵醒,如今也没了睡意,“如今两军交战,陈将军负伤,京城有指使?”
“前些天,我从旁亲的信里听说的,上头说让成关军降呢!”
“石盘镇是重镇,如何能降!”
“如今的大成朝堂,你还当是七年前陈相在的时候啊?”
姜枳听着有些糊涂,装作少年懵懂,问到:“陈将军我知道,陈相又是哪位?”
那人估计也是被吵醒了,如今正缺个听众,上下扫了眼姜枳,笑道:“七年前你怕是还在捉虾呢,那陈相名尧,可是大成王朝的一代名相,是先帝保荐下来辅佐新皇的……”
“然后新皇继位没多久,就传陈相谋权夺私,意图霍乱朝野,当朝逮捕了陈相和他的公子,后又多加罪名,当晚抄了相府,收了钱财,诛了九族,听说当时陈府的鲜血从府门直达城门,半月不消……”
姜枳听得怒气不止,什么夺权,什么霍乱,不过是新皇清君侧的借口罢了。
旁边的人还继续念叨着,“可惜了,要是陈相在,哪会要降啊。”
姜枳可惜自己如今人微言轻,自知祸从口出,只得说到:“那陈将军听说可不是寻常人,说不定能守住石盘。”
“但愿吧……”
等到第二日,姜枳照旧赶路,只可惜昨晚的人都要在前方的驿站歇脚,姜枳身上钱不多,她辞了他们,只说往前去找兄长了。
没走多远,就见着前方赶路的流民往回赶,神色欣喜,姜枳拦住人问了问,才知晓是石盘镇保住了,陈将军负伤带阵,英勇无敌,直斩胡夷首领头颅,将胡夷赶了出去不说,还让其退后百余里。
这一路上,姜枳听到的,比白滩村十几年知道的都多,如今听到战乱平息,心头也松一口气。
只是她还得往京城去,白滩村粮食没了,房屋没了,她一个人,回去还不知怎么样呢,还不如去找个活儿做,多赚点钱财,以后在僻静之处买个庄子才是。
一路上走走停停,意外的这匹马不仅听话,也许是不怎么猛赶路,它吃着路边鲜草,竟然不似刚买时候的柔弱。
姜枳摸了摸它的头,笑道:“莫不是你和我一样,也是个能演的?”
如今路上行人都是往回走的,去京城方向的越来越少,到了晚上,姜枳只有自己找了树枝,搭起火堆,又在林中找一两样野菜,煮着吃了,意外鲜美。
她打算这两日开点荤,沿路有条小河,清澈见底,她用随身的刀具削着树枝,准备明日去试试。
晚上的林子里各种虫鸣,姜枳以前快穿时早已习惯,此时并不觉得害怕。
只是她本就感官敏锐,这些虫鸣中偶然砸来一声异响,她当即拿上一根火把上前查看。
一个人影滚落在她面前,是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的士兵,身穿成关军独有的暗红色铠甲。
姜枳将人翻过来,凑上火把,这士兵剑眉紧锁,许是昏厥中感觉有人触碰,想要抽出佩剑,只可惜人已经因为失血过多失了力。
止血对于姜枳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她孤身在外,还要带个病人……
思虑再三,终究是拗不过心中的一抹良知,将人拖到火堆旁,又取下铠甲,用自己的棉衣给包扎了伤口。
姜枳取下他的钱袋子,收了三个铜板,对着昏迷的人念叨,“我可没拿你多的,我过冬的衣物给你了,得重新置办,收你三个铜板,反正你钱袋子这么重。”
一晚上,姜枳就没怎么睡过整觉,一会儿加柴,一会儿害怕这人发烧,一会儿给他灌水,忙得浑身是汗。
第二日凌晨,太阳刚升起,姜枳就往河边去,一来洗漱,二来加水,三来……准备插两条鱼回去烤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