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几人听完姜枳的话,也放下心来,继续欢歌载酒,姜枳若说刚才还怕几人把她做的事抖出来,这会儿却是完全放下心防。
唯有陈忻之,青州紧挨着永州,作为上京的必经之地,这里的事情他也略有耳闻,只是他一贯是不做声,只做事的。
是以到了深夜,那几人喝了酒,早就打鼾睡熟,姜枳这几日也一直照料着他,难得不用担惊受怕,也已熟睡,陈忻之提起那昏昏沉沉的劫匪上了马,往县城方向赶去。
打马跑到平川县城时,陈忻之带着面具也没敲门,直接提了人去县令府衙后院。
那县令正抱着美妾睡得正香,一个身影推门而入,偌大的衙门却没有守卫发现,等到陈忻之取了火折子将屋里的蜡烛点着,那美妾透过床头珠帘,大叫一声,“啊!”
陈忻之坐在炕上,等着他出来,不一会儿,那县令颤巍巍探出个脑袋,等看清陈忻之带着铁具的脸和双眼时,当即吓得软了下去。
“大人!可是屋中出了事?”外面有府中巡卫敲门。
可是这县令哪敢真开门,显然这煞神是专门来找他的,若是今日开了门,明年今日就是他死期。
只能扶着床栏站起身,连忙说到:“无事,无事……退下!”
等人走后,他才后知后觉,自己刚刚和美妾欢好,此时衣衫不整,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草草系了系衣带,又想把香肩小露的美妾推出房去。
陈忻之在此时却说话了,“按理说不该深夜打扰大人美梦。”
县令将美妾往床上推了推,谄媚一笑,“没,没,不打扰……将军能来我府,是应当的,应当的。”
陈忻之瞧着地上转醒的劫匪,笑道:“不打扰就好,我行军打仗都从平川过,想着和大人是熟识,就来找大人解决个事儿。”
他走下炕,一脚踩在那劫匪受伤的手上,疼得那人已经喊不出声来,只得斯哈斯哈从喉咙出气。
“这人,大人可认识?”
县令若是刚刚看着这人眼熟,这会儿全看清了,那山寨里的东西,他可没少拿。
只是这一时半会儿,他也不知这煞神是什么意思,要是承认和劫匪有染,岂不是送上杀头大罪,要是不承认,陈忻之又不是那莽夫,如何能半夜带人闯他院子。
县令久久不回话,一个脑门子上浸着汗水,不知该如何作答。
幸而陈忻之也没想过要他回什么,直接定了罪:“往常看着大人照拂他们,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只是今时今日,他们竟然抢到我头上来。”
“啊?!”陈忻之一席话又把刚刚才站直的县令说软了,他背上早被汗水浸湿,若说刚刚还在想该如何回话,这会儿他觉得头上的脑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陈忻之是成关军将军,虽远在边关,但每年的年关,总要回京城述职。平川县虽然挨着永州,众所周知这陈将军和那明王并不交好,故而从不在永州修整,一直在他的平川县半路修整一番再上路。
他之前几次三番的去讨好都被拒绝,这会儿又惹上他,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连求饶都忘了。
眼前顿时想起,以前他处置军营里忤逆他的兵卒的场景来,顿时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汗水滴落在地,也毫无察觉。
陈忻之也没上前去,直接用佩刀断了脚底劫匪的手,拿起这屋中摆放的匕首随手一插,就插进了那劫匪的脖子上,顿时血流喷涌,不一会儿地上就染得通红。
那妾室本在床上隔着帘子,只是灯影绰绰,也能知晓外面一二的,顿时吓得晕了过去。
陈忻之一个眼神都没给,随手捡起地上不知何时散落的衣裳,擦了擦手上的血迹,扔到县令面前。
“这次,也就这样算了,再有下次……”
那县令吓得鼻涕横流,朝着陈忻之磕头,低声说:“不敢了,再不敢了,大人饶命,明日我就去毁了那寨子,再不让那有眼无珠的人出来。”
陈忻之脚踩鲜血,直接开门走出去,外面的侍卫本还想拦,但他们跟着县令也是见多识广的,加上刚才里面的响声,也知道,这人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等陈忻之走后,众人进去,倒吸一口凉气,满地的血印,坑前躺着一个人,脖子上插着匕首,血还直往外流,自家大人晕厥在地上,衣衫上还沾着血迹,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那边陈忻之回去的时候,几人还在睡,到了第二日辰时才转醒,第一个醒的,便是那李生。
也是他发现昨日的劫匪不见了,“咦!那孙子跑了?”
几人吵吵嚷嚷地,最后看向姜枳,姜枳刚睡醒,还不知发生了何事,此时见众人看向她,福至心灵的想到了昨日的事,转头看向陈忻之。
那几人如今是完全把她当做老大了,只差没开口叫出声,姜枳清了清嗓子,清冽地说到:“跑了就跑了呗。”
几人瞧着她都不在意,想着也是,只剩这一人,即使回去召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