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赤岭。
成千上万的树梢随风摇曳,汇成层叠波涛,苍红海潮蔓延荡漾。
唯有一处黄疤醒目,宛若浮水礁石。
方圆大地数十丈,寸草不生。
长刀入土,斜斜挺立,黄烟沿着刃口飘散,像是钉了条黄绸缎。
炎虎恹恹溃散。
白猿金目熊熊。
良久。
重扛龙柱。
窒息的溺水感轰然溃散。
祝宗望后退三步,全身的毛孔豁张,汗一次排开,湿透脊背。
血珠顺着颧骨流淌,凝于下巴坠落。
吧嗒。
血花绽放。
急促的呼吸渐平。
“这招,叫什么?”
“斩蛟。”
“斩蛟,斩蛟……”
默念两遍。
冷汗毒蛇般爬过脊背。
心惊犹在。
“你赢了。”
祝宗望抬头望月,张口良久,直至喟然长叹一声。
“我输了。”
伸手揩去血迹。
转身拔刀。
黄绸缎消失天际。
祝宗望扶起霍洪远,渐行渐远,朦胧飞沙之中。
长风寂寥。
衣袂飞扬。
人影斜枪独立。
“走了?”
“认输了?”
“看口型像是,我学过些许唇语。”
“不是”
“等等,这盘口怎么算?”
“一边没有趴下,我不承认啊!尾火虎没有输!尾火虎没有输!”
山峰上渐响嘈杂。
霍家子弟鸦雀无声。
输不输的,赌徒的挣扎罢。
山上观望,远不及祝宗望和霍洪远亲身体会真切。
偏距离那么远,白猿垂柱,犹能如芒在背,冷汗
怪胎!
怪物!
奇葩!
“又是那一招啊。”
关从简站在树冠上,背着皮口袋,望着白猿垂落龙柱又重新扛起,若有所思。
“一千六百两……翻多少倍来着?”
徐子帅蹲坐树杈,手指拨动,乐得屁股一滑,揩着青苔从树上跌落。
“师父将入臻象,大师兄狩虎,二师兄马上狩虎,小师弟力战狩虎……”
向长松一一历数,惊讶发现,自己师门好像变得非常了不得了。
黄州一趟,再回平阳。
论及势力之大,唯有翁家方能胜出?
呜~
黄沙飘转。
龙灵绡重裹全身。
梁渠拔出长枪,转头回望。
岗哨内的武师心领神会,扛着皮袋上前:“大人,总共三百二十九头灵物,死的、活的,鹿、雀、鱼,全给您分好,您数数?”
“不必。”
梁渠唤来赤山,扛上猎物。
木屋下的郑如生,刘守平羁押赵学元上前,分担两个皮袋,左右步行。
四人一马,消失林间。
余下武师面面相觑。
“快快,愣着干什么,谁腿快,赶紧去告诉管事!领赏钱啊。”
……
“确定吗?”
“确定。”岗哨武师点头,“小弟冒着生命危险,听得真真的,祝大人亲口抛刀认输,山上人应当能看见,也是炎虎先行溃散,猎物也全叫梁大人拿了去。”
“好好好,辛苦。”管事拍拍肩膀,袖中掏出宝银,足五十两的大银锭!“你们几个分分。”
报信武师瞠目,手掌轻颤,五十两的大宝银,简直像有上千斤沉。
这怕是今年大会,数额最大的一场赏银!
“是是,多谢管事!多谢管事!”
二刻钟后。
插上翅膀的消息飞入水泄不通的赌坊内,无数挥舞票据之人翘首以盼,冷夜里淌下焦躁热汗。
“赢!赢!赢!”
“输!输!输!”
嘈杂喊喝如两军对垒,水火不容。
此时小厮上前,揭开帷幕,用朱砂笔往过江龙的五号上批一个大大的红圈。
哄!
霎时间。
欢呼和哭丧震天。
“开了开了!哎呀!我滴亲娘嘞!”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狩虎打狼烟,输了?”有人瘫软着靠上赌桌。
“尾火虎没有倒,他没有输!”
“尾火虎没有死!怎么能算输?”
“对,不死不算!不死不算!”
“噫,好!我中了!哈哈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