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锋利的刀尖就要刺穿秦守月的皮肉,但庄焱送出去的的手腕却忽地停住,再无法向前半分。
他惊讶地抬头看去,却见原本被捆缚了双手的秦守月不知何时已经摆脱了束缚,她的一只手正牢牢握住他的手腕,让他的匕首再刺不进分毫。
在对上庄焱满眼的错愕之时,秦守月竟还露出了个危险的笑来:“竟然只用两件隔绝灵气的法器来约束我,你们也未免太不将我当回事了。”
说罢,她的手猛地用力,握着庄焱的手将那把匕首狠狠扎进了他的丹田。
“你不是想要救你的师姐吗,那就拿自己的金丹去救吧!”匕首在肉里翻转一下,一枚散发着淡金色光芒的珠子,就这么自庄焱体内掉落出来,“想必她若是知晓你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定然会好好感激你几句的。”
那枚金丹被剜出来的时候,还残留着属于庄焱的血。而庄焱也一直等到疼痛蔓延全身,所有的灵力开始从丹田处外泄之时,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
他痛得没有了说话的力气,在秦守月松手的瞬间就滑倒在地,还残留着惊愕的双眼更是死死地盯着落在地上的金丹。
庄焱疯了一般地伸手抓住那枚金珠子,不顾一切地想要将其塞回丹田之中。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金丹和丹田对于一个修士的重要性,甚至他就是因为清楚,才会想亲自对秦守月动手。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最后失去这宝贵之物的人会是自己。
台上的变故险些惊掉了台下众人的眼睛,他们都是修真之人,眼力比寻常人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自然能将秦守月与庄焱之间那场短暂的交锋都看在眼里。
尤其是庄焱的师父求道真君,在看见最疼爱的小徒弟受伤的瞬间便冲了出去,一副要将秦守月当场拍死的样子。
秦守月早防着对方这一手,在剜出了庄焱的金丹后,便立刻跳出了行刑台,飞跃至半空中。
她甩袖扔出一枚留影石,丢出一道灵力激发了里面的影像,巨大的画面就这样在众人头顶显现。
这是秦守月在执法堂中调出记忆来证明自己清白时录下的,她当时便隐约猜到这件事恐怕不会那么容易结束,她担心自己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也敌不过执法堂长老的颠倒黑白,便悄悄取了颗留影石录下了后面发生的一切。
好在当时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她脑中的记忆吸引,没人发现她的那些小动作,这才让秦守月的计划得以成功。
留影石一旦被激发,释放出来的画面就无法被人中断。
于是宗主和几位长老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当日在执法堂内发生的一切都落入了弟子们眼中,无论是执法堂长老的咄咄逼人,还是远道真君对于自己弟子的漠不关心,以及这些人联合起来欺压秦守月的行径,此刻都被毫无保留地摆在了众人眼前。
“我对同门下手,还不敬尊长?前者我拿出了证据,证明自己根本没干过。而后者,我只能说这样的尊长,没资格让我敬重!”
随着画面的播放,秦守月的声音也在演武场上空响起。
“身为掌管宗门刑罚之人却公报私仇,陷害无辜弟子;身为弟子的师父,受弟子尊敬、侍奉却丝毫不知庇护弟子,只会为了自己的利益牺牲弟子;身为一宗之主,却不知维护宗门规矩,更是引导宗门之中以权势压人的风气……”
“我秦守月自三岁入门,至今已有十五年整!我自问所作所为对得起师父和宗门,从未有过任何有损宗门的言行。可我待宗门至诚至敬,宗门却待我如敝帚!此等宗门,不配收我为弟子!”
秦守月从腰间扯下那块儿象征着长岚宗弟子的腰牌,将其丢向天空,而后狠狠一枪把玉牌轰了个粉碎。
玉牌的碎屑纷纷扬扬落下,伴随着秦守月冷酷决然的声音撒遍了主峰的每一寸土地:
“自今日起,我秦守月叛出长岚宗,此后与远道真君再无半分瓜葛!江念月、萧珉陷害我,还妄图谋夺我的金丹,此后我与这两人不死不休!”
直到此刻,头顶的留影石画面终于放到了尾声,众人耳边听着秦守月叛出宗门的宣言,眼中看见的则是她被推入了静心室无边的黑暗之中。
如果说她先前刺伤庄焱的行为只是让求道真君愤怒,那么如今秦守月所做的一切,则是让长岚宗的宗主和其余几位长老都气恼非常。
远道真君这个被弟子亲口骂了一通的人当即站出来怒斥秦守月:“你这逆徒在胡说些什么,分明是你忤逆尊长还暗害了念月,今日有此下场都是你咎由自取,你竟然还敢攀扯到宗主和其他长老身上来。”
“枉我原本顾念着你到底在我门下修行十多年,还向宗主请求留你一命,让你在山岳峰上度过残生。没想到你不仅不感恩宗主对你多年的培养,竟还恶人先告状,向养你长大的宗门泼脏水。看来,我今日终究是留你不得了!”
远道真君广袖一挥,属于元婴修士的磅礴灵力便冲着秦守月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