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胃里翻江倒海的，干哕了好几下，脑子昏沉沉的，一片空白。
“清棠！别看。”
外婆心疼的想要捂住我的眼睛，可我想看看那边究竟发生什么了，硬是从她怀里探出脑袋去看。
这片刻间，山间的雾已经浓成了灰白色，可是奇怪，我竟然能穿过浓雾，看到前面的状况。
等到看清前方的状况，我喉头一紧，再一次干呕起来。
血，好多血。
刚才还围在石棺旁的那些人，此时正鸡飞狗跳的逃窜着。
而在他们身后，一个浑身是血，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手里拿着一把带血的长榔头的壮硕农汉，正在后面飞快的追着他们抡。
是那个，身上贴了小纸人的村民！
他像是灵活的猴子一样，奔跑速度飞快，出手更是迅速。
灰白色的浓雾似乎遮挡不住他的视线。
只要他瞅准目标，就能迅速来到对方身前，见头就敲，看到脑袋就砸，一锤一个，精准的一击毙命。
“快跑啊，马二疯了，马二疯了！”
“啊！”
“救命啊，啊……”
情况十分混乱。
有个小伙子想反击，刚抡起铁锹，就被砸断了脖子。
李老爷子岁数大，跑的本就不快，一个踉跄跌倒，被他一
锤砸进胸口，也是瞬间没了生息。
迷雾阻挡了村民的逃窜速度，却没有阻挡他。
只是片刻功夫，他已经锤死了八九个人。刚才还活生生的人，很多已经躺在地上。浓重的血腥气散在山间，充满死亡的气息。
“轰……”
与此同时，黑石棺里发出一声巨响。
石棺的盖子猛烈一颤，从棺里涌出大量的红色液体。
那些液体流淌过棺壁，涌落在棺周围的土地上。
墨色的土地飞快的蔓延，很快蔓延过地面的符文，像分流而下的溪水，顺着符文纵横交错的延伸散开。环过地上的五具尸体后，很快形成一团怪异的黑气。
黑气一开始很浅，他们围裹在尸体周围。片刻功夫，那几具尸体就被吸干了水分，成了五具皮包骨的干尸。
黑气越来越浓，升腾到半空中盘旋翻滚了片刻，忽的一分为二。其中一半轻飘飘的扫过石棺后，那些捆着棺材的绳索和黄符就化成了粉末。
而另一半黑雾，则翻滚着，重新融进了土地中，像树藤一样蔓延伸展，很快缠绕上了被马二锤死的人。
黑气蔓延，分分合合。
被黑色雾气触碰到的人，一个个失去了生命，身体化作了干尸。
随着
黑气越来越浓郁，我发现不止五行尸阵附近画有符文，在更远的地方，也早就被人画上了奇怪的纹样。
那些村民逃来逃去，最后却都死在了阵里。
死的人越多，那怪异的黑雾越浓烈，眨眼的功夫，就已经黑的像墨汁一样。
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惨叫声却越来越小。
“遭了，这个杀千刀的陈三手，他想杀了所有人！”
杀所有人？
我愣了一下，赶紧低头去看。
我和外婆脚下，果然也有不少符文，地面藤一样的黑雾早已将纹路漫开，龟纹一样铺在脚下，似乎随时会攻击我们。
“外婆，他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
平时也没听说他和村里的人有仇，这人怎么如此狠毒。
我抬头去寻陈三手的踪影，可是他和豆子都不见了。
不远处小供桌上的小香炉和一些小东西也不见了。只剩下烧鸡酒碗，和一些干净的空白黄纸。
我心里害怕，却不敢动，只能紧紧的拉着外婆。
陈三手让豆子操纵纸人，让马二发疯杀人，又提前在附近画了符阵。在联想黑石棺刚才震动嗡鸣时地面的颤抖，我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也许……
昨天的地震，不是真的地震。
也许，这些动静，都是他闹出来的。
也许，之前死的四个人，不是棺材里那女人在复仇，而是…………
“清棠别怕，你婆婆还有些理智，她暂时不会伤害我们。”
暂时？
外婆的略一点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已经快成人形的黑雾，狠声道：“我倒是小看他了，这混蛋玩意根本不是想活祭，他是在养煞，他在拿所有人的性命，养尸成煞。”
尸煞，我知道了。
我在古书的后面看到过。
死后为尸，有念为魂，有怨为鬼，尸不腐为僵，僵有怨成煞。
既然能成为僵，其实早就无念无怨了。只要外力不去主动招惹，就算是是无意间在僵的坟头蹦哒，有点道行的僵，都懒得去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