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冷风吹拂而过，卷起朵朵艳红花瓣，擦过我脸颊。我不禁轻呼一声，抬手一摸脸颊微微划伤。
灵泽将我护在身后，右手一扬荡起淡白光芒将飞来的艳红花瓣全部击碎。
我这才注意到，这都是梅花。
铃声终于停下来，有人从重重树荫后面走出来，从头到脚都蒙着黑布黑袍，脸隐在阴影中看不清。身形也无法分辨性别。
“灵大人，许久不见，您还是一如往常。”这人的嗓音很古怪，时而男声时而女声，就像是有俩人共用这一个身体说话。
灵泽眸光冷沉下来：“厉？你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跟万象同流合污？”
“您猜得很对，我们梅花堂跟万象某种程度上达成一致。”
厉笑起来，男女双声颇为诡异。
“万象屠戮无辜，罪不容诛，你们竟然跟他们混在一起，过去那些修行教诲就一点也没听进去吗？”
我感受得到灵泽有那么一丝痛心疾首，梅花堂是他当初在户嵬村时的跟随者们。当中的激进分子组成梅花堂，任何他们认为不符合的行为都会被审判，包括灵泽本人。
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灵泽一定觉得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如果当初严加惩罚，如果当初早点察
觉……诸如此类。
我看着灵泽说：“不管用什么理由，都是他们背叛你，这是他们的错，不是你的，你没有任何责任。”
我的话引起那个厉的注意，他转动了下头，黑布之下的阴影里闪烁着两点幽幽寒光。
“这位就是完全不合格的祀物娘子，李木樨吧。”厉咯咯直笑：“久仰大名，见过你的作风，十分不堪。”
“你什么时候见过我？”
“过路魔，你想必还有印象。”
我了然：“那贼头贼脑的东西果然是你们派来的。”
“娘娘过奖了，原本只是好奇，想知道灵大人选中的祀物娘子有什么特别，结果没想到会这么弱智。”
我不气反笑：“放心，我不会因为这么点话就被激将的，这招数想用成功你还嫩了点！”
厉沉默不语。
灵泽已经招出银鞭，冷眸瞪视：“厉，别说废话了，你出现在这已经表明一切立场，阵法我们是一定要破的。”
“灵大人，真的没有机会吗？”厉忽然说道，既不是哀求也不是质问，反而像是同令人头疼的孩子讲话。
灵泽冷笑数声：“你们想要什么机会？要我跪地求饶的机会？要我接受你们的操控，成为你们理想的神明的机会？痴心妄想！”
我感觉到空气瞬间凝固，变得沉重。
厉高声笑起来，语气激昂：“灵大人，这世间没有善恶，只有规则，若是不成为称霸天地的规则，惩恶扬善只是笑话！”
“不必多言，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一声之后，灵泽率先出击，他银鞭一荡，无数黑色蛇影蜿蜒而出，向着厉万箭齐发。后者也不是傻子，闪展腾挪在蛇光鞭影之间游走。
又有四五道黑影窜出来，全都是跟厉差不多的打扮，不同的是他们衣襟上绣着红梅花枝。
这一定是梅花堂的人。
看来他们真的跟万象搅合在一起，目的就是除掉“背叛”他们，不符合他们心意的神明大人，灵泽。
这叫什么？激进又扭曲的私生饭，对这种东西就不能手下留情。
梅花堂打手向我扑来，道道剑光直逼。
我避开咄咄逼人的攻击，周旋当中。灵泽见状想要过来，我立马高声制止：“专心对付你的，别管我！”
那个厉看着就古怪，而且如此狂热以前肯定非常了解灵泽的情况。恐怕灵泽有什么弱点他都清楚，对付起来一定不容易。
这几个打手我应对没问题，几招过后我已经有些不耐，想着不如催动墨渊金环给整个植物园都净化一
下。
墨渊金环克邪祟污浊之物，这些打手想必也都手沾鲜血，不如连同阵法一同来波净化。弄不死也半瘫！
我主意已定，出招击退所有打手后纵身跃上旁边的柱子上，长剑恢复墨渊金环本相，我催动咒言。
灵泽看见我举动，疾声高呼：“木樨不要！”
我一怔，咒语顿时停顿住，突然间后背心一凉，紧接着撕裂般的痛苦弥漫。我低头一看，一杆桃花枝从后到前刺透胸膛。
白色梅花瓣沾染着血水，红得刺目。
“木樨！”
灵泽的声音里充满急切。
我身形一晃，从柱子上跌落，幸好还没有丧失意志，不至于摔成狗吃屎。
这怎么回事？！我明明将打手都击退，难道是哪里藏着刺客暗杀？可为什么不照着我致命一击呢？
普通人刺中胸膛是很危险，但我现在已经不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