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来,欧阳道长的反应实在有点夸张。没想到玄荼从屋里出来,看到这一幕也感叹道:“竟然见到活的了!”
“你俩说了差不多的话,这真的有这么稀奇?”我问道。
玄荼打了个比方:“我还是人的时候,距现在差不多五六百年前吧,那会儿祝由仙师全境上下不超过十个。”
欧阳道长跟着补充:“到现在会一点祝由残术的人也有,就这都是凤毛麟角。更别提一整个活生生的祝由仙师。”
我闻言点头深思,没想到灵泽还是个稀罕货,怎么有点挖到宝的感觉?
看来以后要多让他教一些,不能白白浪费好机会。
我正盘算着,余光瞥到有一道黑光闪过。
是石化的黑蝎精,它趁所有人不注意左蝎钳竟然脱离身体,像离弦的箭般朝灵泽背影射出去。我大喊一声:“小心背后!”
那钳子大得很,砸一下能削掉半拉脑袋。这要是直接击中就算没有当场丧命也绝对重伤。
灵泽不为所动,右手托着朵紫色曼陀罗花,继续对丁家老二夫妇审罪。
旁边的花信风动了,只见他保持着半跪的姿态,拔剑一挥,寒芒如秋水潋滟一荡而过,将射来的蝎钳
斩成两半。
残肢跌落在地,花信风起身抬脚踩在上面,侧头望向黑蝎精:“再不乖就把你大卸八块。”
“等等……”灵泽忽然出声。
“我知道!功德嘛!”花信风活动了下手腕:“所以我才给你掠阵啊,你就专心做你的吧。”
我紧绷的心顿时放下来,手心里全是汗。欧阳道长安慰我:“这也就是垂死挣扎一下,到这程度没有翻盘的可能了。”
“这可不能大意,就像蛇头被砍掉仍能活一段时间,照样能发起攻击,甚至更猛烈。万一搞成极限一换一多亏啊!”
我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结果欧阳道长神色微妙,斜眼看向旁边:“在你男朋友面前举这个例子不太好吧?”
我猛然想起来,转头一看,灵泽正侧身望着我,眼神带着微微幽怨,还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
咳咳咳,忘了这茬了,真不是故意的!
我双手合十朝着灵泽拜了拜,仪式还没结束,他转过身继续。倒是花信风一脚踩着黑蝎精的前肢,抬头笑得开朗:“举例简单明了又很有说服力,木樨你很厉害啊!”
我尬笑两声,真想冲过去把他嘴缝上,哪壶不开提哪壶。
至此我也
将事情前后捋顺。
孟青青不愿意嫁给丁家老三,那人不仅残疾还打老婆,当时她的怨仙黑蝎精还没被封,尽管不乐意它也要为主子解除危机,只是手段极端,它将丁老三弄死吊村里树上。
丁家人当然不干,找上门来讨要说法,要抓孟青青回去。黑蝎精发动毒虫大军迎击,它也就是做样子,在丁家人发狠之后便默默撤了。
孟青青被抓走受虐待,这期间不知道具体哪天,游历的欧阳道长路过丁家。然后就被擅长演戏的丁家人给哄骗。
黑蝎精彻底被封,欺负加剧,孟青青被控心,丁家老二夫妇带人进城打工……
之后的事不必说,都已清楚。
只不过这当中还有个疑点始终没有水落石出,那就是在孟青青身上施展控心术的人还没露出真面目。
这人到底是谁?
经历这么多事后,我现在甚至觉得是不是人都得两说。
我将心里的疑惑说出来,玄荼负手而立,沉思了下说道:“替青青解开控心术时,只感觉到这术法用得不纯熟,等级颇低,要么是个新手要么是故意没尽全力。”
“为什么呢?”
“这就是难点,我没感觉到那人的任何痕迹,手
法也没什么特别。”
“所以这是个大佬装新手?”我揉着下巴试图分析:“可这图什么呢?丁家给了很多钱?可再多对于有这本事的人来说,都看不上眼吧?”
丁家也就是在七里村附近有钱有势,家产顶天了能拿出来个百万,这放在城市里都不算啥。
玄荼神色凝重地摇摇头:“暂时没头绪,不知道灵先生那里有没有线索。”
“没有。”
灵泽的声音忽然近在身旁,我转头一看,他不知何时过来这边,居然半点动静都没有。地上那诡丽奇绝的阵法已经消失不见,只能看到隐约的痕迹。
丁家老二夫妇俩一个趴地上,一个靠墙瘫坐,全都死瞪着眼咧着嘴淌口水,他们的魂魄已经审定罪恶,被灵泽提前送往阴曹地府。
黑蝎精也彻底不动了,它那一下确实是最后挣扎,没有任何意义不说还被花信风挥剑砍断了另外一只大钳子。
“你说没有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那俩人记忆里关于控心术部分被篡改过,无法看清施术者的样貌体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