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虎看到马老三似乎不敢明着回复他的样子,不由得轻蔑笑道:
“如今年景不好,家家户户缺衣少食,有的一家子吃饱饭都困难。并且,大家祖祖辈辈都活在这儿,没走出过这片穷乡僻壤,这般想的话,的确不奇怪。”
正说着,陈虎却是端起瓷碗,喝了口茶水,接着话锋一转,正色出声道:
“但老三你记住!没有人生来就注定低人一等!”
“男女同样如此!陈瑶以后会和陈真念同样的书,会一起进学、考试走出这片大山,去到更为广阔的世界。”
“的确,咱们的祖祖辈辈都在这片黑土地上刨食,但这不代表往后你我,甚至于你我的子孙后代都会永远留在这片黑土地上。”
“而要改变这一切的办法,唯有学习!”
“你一定要记住,知识改变命运!”
陈虎的话,字字铿锵有力。
马老三被陈虎的这番言论,惊到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久久不能出声。
待到陈虎说完喝茶润喉,休息好一阵后,马老三这才回过神来,眼神之中,带着些许不确定的样子说道:
“虎哥……那,我家那孩子也能去上学吗?”
这个问题放在以往,马老三的确是想也不敢想。
他儿子今年八岁大,比起陈瑶、陈真年长两岁,但别说读书认字,就是门也鲜少出,整日不是躲在后院斗蛐蛐,就是给他娘闹心在家惹点儿祸端。
马老三家的情况一直不算好,甚至于可以说是十分艰苦!
不仅田产少,而且仅有的几亩贫田,还难有好收成。
这些年要是年景好了,家里也就勉强吃饱饭,要是年景不好,入了秋马老三就会到镇上各处做苦工。
而马老三这么做,也只是为了让全家老小能够填饱肚子!
这也就更别提马老三能有闲钱给他家孩子上学呢!
陈虎听了马老三的问话,随即便放下茶碗,自顾自的又添了一碗茶,接着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家孩子叫什么?”
马老三咬着嘴唇,应声道:“叫小雨,马雨!家里也没人认字,就他娘生他那天下了一整日大雨,所以起了个马雨的名儿。”
陈虎闻言,点了点头,然后挑眉笑道:“放心!明年开春,让小雨和我家陈瑶、陈真一起去学堂!”
马三闻言,眼中满是震惊,缓了一阵之后,这才不确定道:“虎哥,你说的是真的?可是……”
陈虎闻言,却是摆手打断了马老三接下来的话。
他自然清楚马老三的难处,也不卖关子,直接拍着胸脯,保证道:“你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面!上次我便说过了,跟着我,你妻儿老小都能吃饱,有我陈虎一口肉吃,你便饿不着!”
说罢,陈虎端起茶碗,将茶水一饮而尽,接着抬起袖口,擦了擦嘴,笑道:
“把茶水喝了,背上背篓、带上锄头,我带你走一趟,今晚吃些鲜的!”
陈虎和马老三出门时,已经过了正午。
马老三一脸茫然的跟着陈虎,就这么进了山。
一直到上山,马老三也没问陈虎这是去哪儿、去做啥。
马老三就只看到陈虎自己背上了那杆土枪,拿上了随身配备的短刀,并且让他背上了一个竹篓,拿了一把锄头。
一路上,马老三都在思考着陈虎先前的那番言论。
想到明年自家儿子也能够读书认字,前些日子还在为了一家温饱奔波的马老三,就觉着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
换做任何人对他承诺这一切,马老三兴许都不会信半句,但现在对他这般承诺的,却是陈虎。
从马老三接触陈虎开始,他便亲眼见证了陈虎独自猎杀熊瞎子,甚至于是一窝野猪。
并且,陈虎后续更是预知雪灾,救了全村之余,更是亲自组织了救援行动。
到最后,甚至于连视察灾情的领导,也极为认可陈虎。
于是乎,感觉地位受到威胁的村长甚至于不惜要挟王二来刺杀陈虎!
而之后陈虎所表现的狠辣、果决与层层算计,都让马老三心中的世界观,一度破碎。
那是一个庄稼汉有生以来,第一次直观面对人性的阴暗面,与利己的天性!
经历了这一切之后,马老三现在对于陈虎的话,完全是深信不疑的。
这没有十分确切的原因。
如果非要说有,那他所知晓的有关于陈虎的一切种种,全都是缘由!
就像现在,马老三一路跟着陈虎,踏过厚重的积雪,翻过几条山道,进到了深山。
然后,马老三却自始至终都有没询问过陈虎,他们来这里到底是要做什么。
二人此刻行进在一片山沟里面,沿着一条冻结的溪流,一直往上。
期间,多有溪涧旁光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