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虎这才看清这王二的模样,五官倒是端正,眼角处有深深皱纹,作为一个常年在山野游荡的猎人,他的皮肤蜡黄而粗糙,不过从他嘴角边刮干净的胡茬来看,这还是个讲究人。
与庄稼地打了一辈子交道的马老三,哪儿见得这场面?
赶忙就要上前劝阻。
可当对上陈虎那对冷冽的眸子时,马老三顿时缩了缩脖子,没敢吭声。
陈虎不紧不慢的走到王二的跟前,蹲下身子,手里面耍着那柄短刀,短刀从王二头顶游走,陈虎这才淡然开口道:
“说说吧!为什么要杀我们?”
王二盯着那柄距离自己眉心不足一尺的刀,眼中满是惧色,嘴唇抖动着出声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为什么要用弓箭射我?你这是杀人,是犯罪!”
陈虎冷笑不止,收起短刀一把拽住王二领子,便拖拽着往一旁走去。
王二仍在嘟囔不停:“你们这是杀人!是犯罪!要被枪毙、枪毙!”
马老三见到这一幕后,紧攥着拳头,又无奈松开,赶忙跟了上去。
这时马老三仍想劝阻陈虎,生怕他一生气再做出别的出格事儿,上前后一边查看手掌、胳膊流血不止的王二,接着出声劝阻:
“陈……虎爷,他王二家和我家就隔了一堵墙,他这人我是知道的,前些年服兵役几年出来,家里兄弟多,田产没几亩,做了猎户。”
“平日在村里,他为人也老实,老婆当年生娃难产死了,他就一个独儿子,今年恢复高考,他儿子都送到县里舅舅家念书前几日才回来……”
马老三嘟囔半天,絮絮叨叨说了些有关王二的鸡毛蒜皮事。
陈虎充耳不闻,很快拖着马老三来到朱明惨死的位置。
见到雪地里早已经冻硬的朱明,马老三直接就蒙了,一时之间,直接就将没说完的话,全部都咽回了肚子里。
王二则眼底闪过一抹狠辣,闭上眼,不再吭声。
陈虎一把将王二扔到朱明的尸体旁边,冷哼一声,望向一旁马老三:
“去看看朱明脖子上的豁口,再看看王二腰上别着的那把刀,就算刀上没血迹,切口和刀的开刃处也对得上。”
马老三狠狠咽了口唾沫,上前双手颤抖着从王二腰间取下那把匕首,匕首上正如陈虎所言,还沾染着星星点点血迹。
马老三接着查看朱明脖颈处致命伤,看完后,心中也有了结论。
下一刻,马老三一头扎在一旁雪地里面,呕吐不止!
陈虎则望向王二,接着冷冷质问道:
“别不吭声了!说说吧!杀朱明、马老三,甚至于让你儿子骗我过来是为什么?我记得,老子和你之间没什么恩怨吧?”
王二闭着眼,躺在雪地上,彻骨的寒冷不断侵入周身,手掌和右手臂膀处,伤口还在涓涓流血。
王二能十分清晰感受到随着鲜血横流不止,他的生命也在缓缓流逝,地上的冰雪也在不断剥夺他身体内仅剩不多的热量。
他惨然一笑,猛地睁开眼,露出那对猩红眸子,声音低哑道:
“对!我们的确没啥交集,甚至……甚至于你猎的野猪,我还沾光带走了一头。”
一边的马老三闻声,整个人都懵了,接着怒斥出声:
“你、你、你……那头野猪是你个杀千刀的偷走了?我那晚回去和你说了陈虎雇了我上山运野猪,所以你就提早出发,把野猪偷了?”
王二闻声,微微摇头,接着看向陈虎道:
“从你进山带出熊瞎子开始,我便注意到了,你那日猎野猪时,我就在隔壁山头上看着。”
“后来,听说你拖着野猪王差点儿死在出山路上,呵呵……为了那头野猪,老子也差点儿没走回去。”
陈虎微微颔首:“这事儿我后来知道了,当然这事儿只能说你欠了我债,不是重点!说吧,杀我作甚?”
王二摇了摇头,随后突兀的大声惨笑出声:“你杀了我吧!我该死!多余的我一句话也不会说!”
陈虎闻言,不以为意的寻了一棵大树,倚靠着身子,接着淡漠出声:
“换做旁人,只需要十分钟,我就有一百种方式,让他把该说的都吐出来。但对你,不需要这么麻烦。”
说到此处,陈虎顿了顿,接着望向进山道上方向,那里雾障缭绕,白茫茫的一片:
“你让你儿子来诓骗我进山,可惜这小子脑子不好使,非说自己站在山腰处,瞅见了你们被野狼围困。”
“这么大的雾气,亏他想得出这个说法。”
“所以,进山之前我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追问王胜无果后,我把他绑了起来,就在前面山坡上。”
“你若是不说,你们父子二人就团聚在这处山坳吧!”
“当然!你放心,我是个好人!我会让你父子俩埋在一个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