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见白明锦没说话,傅景言又补了一句,“无非是那些鬼神之谈,只是百姓更多认为是长宁候杀戮太多,府上才难得安宁。”
这番话被院子里偷听的长宁候听得一清二楚,怒气冲冲地推开门,“简直胡说八道!”
长宁候的突然闯入将白明锦吓了一跳,完全是意料之外。
她正要责怪门外的昭雪,却见昭雪跪在院子里,双手高举过头顶,端着一杯茶,正咬牙撑着。
不用问,定是长宁候不许她出声提醒,还对她施以惩戒。
先不管昭雪是否可疑,总归是她院子里的人,被长宁候就这么随意惩戒,白明锦的脸色划过一丝不悦。
只是当着傅景言的面,实在不好发作,白明锦便咽下胸口的怒气,尽可能平静地和长宁候对话。
“父亲,傅世子还在这儿呢,您突然到来,怎么也不让婢女通报一声?我也好出去迎您。”
长宁候却不悦地斥问:“我来你的院子还要先同你商量不成?”
说完,长宁候冷哼了一声,提起刚才傅景言说的那些流言,命令式地对白明锦说道:“你不是懂道术吗?快给为父破一破,定然是有
人算计,府里才会出这些奇怪的事。”
白明锦低头看向他的双脚,那团黑气好像变大了一些,可上面夹杂的怨气没有那么重了。
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父亲的忙,我实在无能为力,不过想要摆脱,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长宁候急切地询问。
旁人还不知,他这几日总是从噩梦中惊醒,然后一头的虚汗,连续几日没有睡好,连上朝时都会走神。
他受够了这种折磨,只想尽快摆脱。
可在他的期待下,白明锦却说出最敷衍的话,“办法就是您多做善事,善事做得多,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自然不会找上你。”
这话带着暗指,长宁候心虚地恼火起来,“我让你帮我,不是让你在这里说风凉话!你又是替广宁宫驱逐邪祟,又是帮村民镇宅安定的,为何到了自家府上坐视不理?”
白明锦叹了口气,摊开手,一脸无奈,“并非我不帮你,也并非我不想府上安宁,只是世间有因果,父亲自己种的孽,还得你自己化解,若还想睡个好觉,就多行些善事,否则只怕会纠缠一辈子难以摆脱。”
本想来白明锦这
里寻求个解决方式,不曾想连个安慰都没讨着,反而听了满耳晦气。
长宁候大怒,也顾不得傅景言在这儿,怒哼一声,甩袖走人,一点都没给白明锦好脸色看。
傅景言倒也纳闷儿,在他走后,好奇地问白明锦:“你不帮他,是真的帮不了,还是不想插手?”
“半真半假。”白明锦转头与傅景言对视,“他之前做了多少丧良心的事,如今这些冤孽便找来了他身上,这些邪祟怨气虽重,但道行太浅,倒不至于要了他的命,我不插手,是觉得应该让他长教训,只要他行好事,那些邪祟自然会逐渐脱离他,我告诉他的是肺腑之言。”
只不过是长宁候不信罢了。
惹了一身晦气的长宁候怒气冲冲走进自己的院子,一进门,崔琳便迎了上去,笑柔可掬地讨好着他。
“候爷,妾身给您炖了人参鸡汤,您不是这几日睡不好吗?喝点鸡汤调调神。”
看到桌上的鸡汤,长宁候却并无任何动容,反倒冷哼道:“这些东西有什么用?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崔琳并不理解长宁候话里的意思,只是盛了碗汤推到他的面前,劝说道:
“候爷尝一尝,这可是妾身亲自盯着煲的。”
长宁候勉为其难地喝了两口,敷衍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可崔琳愣是没看出他此刻的不对劲,趁着他喝汤的功夫,撒娇般地说道:“候爷,妾身还有一事想要您帮忙,妾身想问你要一个人。”
长宁候皱眉,不等他问,崔琳就开口继续说下去,“白明锦身边那个身份可疑的婢女,妾身想把她要到自己身边,这样也算解决候爷的一处心头之患,只是妾身人微言轻,此事还要候爷下令。”
“我下令?”这话刺激到了长宁候,他将手里的筷子重重摔在桌子上,冷哼道:“我可管不了她的事,你若想要人,自己想办法去。”
桌上的其他菜几乎一口没动,长宁候怒然站起身,冷脸离开。
这一切,崔琳完全在状况外,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觉得自己好像无端被迁怒了。
她狐疑地看向旁边的管家,管家瞧见长宁候走远,这才敢低声说与崔琳听,“候爷刚从小姐那儿回来,想小姐帮他看看府上最近坏事连连可有什么破解之法,可吃了个闭门羹!”
管家啧了一声,叹
了口气,“小姐愣是不肯插手府上的事,还告诉候爷想摆脱就做些善事,否则那东西会一直跟着候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