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来龙去脉,臣已先行奏疏禀明,现在细说其中……”傅景言清冷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他把此次出行如何剿匪,如何处置说了一遍。
不过,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没孩童被拐一事,等幕后之人露出马脚,到时候再出手。
“好!”
老皇帝看着很是满意,安平县一事拖了许久,他先前不派人解决,就怕牵扯过深。
如今事情尘埃落定,一切顺利,他自是去了心头之患。
不过,眼下还有一件事情。
之前判了裕王秋后问斩,此时已值秋后。
“年关将近,裕王的处治不可再拖,你可有什么看法?”
皇帝沉声询问,玉扳指又被翻了个面,雕刻的龙头正对着傅景言。
傅景言掀开衣袍单膝跪地,“按照我朝律法,谋反叛逆者,应当街斩首示众,头颅悬挂于城墙三日。”
他没有直接说出对裕王的宣判,而是搬出了律法,他知道皇帝是在等一个契机。
果然,他话一出口,皇帝脸色虽然不好,但还是赞成了傅景言的话,“你姑母总是你做事细致认真,皇后也总和朕夸你,果真不假,如此,裕王斩首一事就交由你主事,不过
此事拖不得,就三日后吧,身为皇亲,死后给他个体面吧。”
“臣遵旨。”
皇帝话锋一转,目光落到白明锦身上,“你也是个好姑娘,助力得当,赏!”
白明锦行礼,“谢过皇上,一切都是世子爷的功劳,臣女沾光罢了。”
皇帝没再多言,挥手示意他们退下,继续伏案批阅奏章。
随即两人退出大殿,白明锦一直没有说话,走出宫门,傅景言把人送上了马车。
傅景言坐进去,低声道:“心情不好?”
“嗯,想到那些孩子。”
白明锦低着头,她心里明白,傅景言不上报这件事,是怕打草惊蛇。
可她心里还是很难受,子女与父母分离,就像她回不到现代……
“我答应你,早日揪出元凶。”傅景言拍拍白明锦的肩膀,安慰道。
两人一路无言,马车停到长宁候府,白明锦下车回府。
直到人进了大门,林冲才出现在傅景言身侧,“世子,消息散播出去了。”
“嗯。”傅景言闭着眼,淡淡应了一声,网撒下去,就看鱼儿进不进圈了。
很快,裕王将于三日后问斩的消息传遍了皇宫。
坤宁宫,皇后正于软榻上小憩
,桌上摆着时令水果,炭火烧得通红,与外面的冰天雪地形成鲜明的对比。
“娘娘,不好了!”大太监尖锐着嗓子,扑倒在塌前。
皇后缓缓睁开眼睛,脸上满是怒气,“本宫好得很!你瞎嚷嚷什么!掌嘴!”
她坐起身子,手抚摸上满头的珠钗,冰凉的触感让她心安不少。
“是,奴才该死,扰了娘娘清梦。”太监重重地扇在自己脸上,生怕皇后不满,她喜怒无常,他们已习以为常。
“说说吧,什么事?”
见他扇得卖力,皇后心情跟着好了不少,在宫女的搀扶下坐到铜镜前,拿起前不久皇上赏赐的石黛轻描着。
太监这才停下,声音略带颤抖地说:“裕王将于三日之后问斩。”
“什么?”石黛断裂,画好的眉斜出一下,皇后把石黛摔到太监身上,“你再说一遍!”
“裕王……三日后问斩,傅世子监斩。”太监弓着身子,浑身发抖,他甚至闭上了眼睛。
“废物,他算什么东西!”皇后面目狰狞,将可见之物一一摔到地上。
她不明白,区区一个世子,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权力,能监斩裕王。
“皇上驾到。”殿外
响起声音,皇后匆忙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眉毛,起身接驾。
“臣妾参见皇上。”
皇帝将人扶起,看到满地的狼藉,心里也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怒声道:“何人惹恼了皇后?”
太监宫女们跪倒一片,大气不敢出。
皇后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听说裕王三日后问斩,好歹是皇上的儿子,臣妾心里也担心……”
她捏起帕子,低声抽泣着,眼角滑落两滴泪。
皇帝将人揽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肩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朕给过他机会,他犯的错,就让他自己承受吧。”
听到皇帝这么说,皇后明白事情没有回转的余地,话锋转到傅景言身上。
“可皇上,傅世子为何能这般行事,完全不顾及皇上。”皇后越说越离谱,明摆着要把越矩的罪名安到傅景言头上。
她眼里迸发出恶毒的光,手里的帕子也被她揉成一团。
皇帝将人面对着自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