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小童互相对视了一番,其中一个才哒哒哒地往府里跑去,应该是报信去了。
“候爷,县令大人已经在里面候着了,请您进去。”那小童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回话。
长宁候有些恼怒,这安平县的县令竟然这么嚣张,他可是实打实的候爷,竟然不亲自出来迎接。
长宁候一甩衣服,直接跨进门槛。
他倒是要看看,这安平县的县令到底有多忙碌,竟连他也不放在心上。
沿着一条幽静的长廊走了一段路,再穿过一道垂花门,出现在长宁候面前的是一间普通的角厅,远远的就看见里面摆着一张桌子和许多檀木椅子,应该是专门待客的地方。
直到走到这小厅前,才有一个蓄着胡子的瘦高中年男人走出来。
“候爷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他似乎很急切地朝长宁候走来。
长宁候冷哼一声,那人也不尴尬,而是开始自我介绍起来。
“你就是这安平县的父母官?本候倒是要好好问你,为何我来时见到城中十分混乱?定是你监管不力!”
长宁候并不准备轻轻揭过此事,直接开口责问。
那官员眼珠子一转,似乎颇为为难
般皱着眉头。
“有什么就说,别遮遮掩掩的。”长宁候不耐道。
那官员见他发火,赔笑道:“城中百姓平日里只怕是没见过您这样的大人物,故而一时激动,这也是难免的。”
长宁候眉毛一横,他这话表面上是在抬高自己,实际却是在说城中的混乱都是因为他而起。
“你的意思是,平日里安平县内十分太平?可本候得到的消息并非如此啊。”长宁候质问着。
话音未落,刚刚还维持着表面恭敬的官员突然直起身子,冷声道:“候爷可是在质疑下官?”
他原本谄媚的眉眼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在意的漠然。
“安平县被你治理成这样,难道本候还不能过问了!”长宁候没想到这县城中的一个小官竟然也敢当面和他呛声,立刻回怼。
“您久处京城,亦从未来过安平,可能不太清楚安平县的实际情况,听说您在京城似乎也从未管理过城中诸事,约莫是没有经验?”那官员假作思考状。
那官员搬出各种理由,说得条理清晰,头头是道,叫长宁候哑口无言,又为了保持住候爷的风度,默默在袖中握拳。
最令他气恼
的是,无论他说出什么问题,他总能拿出各种理由怼回来。
这安平县的地方官,还真是一颗毒瘤!
与此同时,白明锦正一只脚跨进傅景言的书房。
她又想到了一些关于修筑广宁宫的新想法,想和他讨论一下。
两人刚说几句,林冲便火急火燎地进来禀报。
“世子,白小姐,出事了!”
傅景言面色一沉,“何事?”
“昨日新垒的墙突然就塌了,差点伤了人,属下已经带人检查过,发现材料不知被谁掉了包,都成了劣质的。”林冲急忙汇报。
白明锦皱着眉头,侧过头,对傅景言道:“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嗯,林冲你去备车马,我们现在去现场。”傅景言低下头,漆黑如墨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
白明锦拍了拍他的肩,“无人伤亡已是好事。”
林冲办事效率很高,车马很快备好。
两人来到现场,之前热火朝天的场地此刻寂静无声,全部都停下了修建。
原先搭好墙的地方如今已经变成了断壁残垣,许多碎石块,瓦片都躺在一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尘味道。
许多百姓围在一旁窃窃私语。
“昨儿个还好好
的,今儿个一来,就看见这墙倒了。”
“真是吓人,差点就把我砸中了!”
“你们说会不会是之前的阴气没去干净,这里有脏东西啊?”
……
百姓们各种猜测,说得人心惶惶。
傅景言往这边冷冷地看了一眼,黑色的瞳孔中射出锐利的光。
刚刚那个说阴气没驱干净的人就像被下了定身咒似的,再也不敢说话。
白明锦沉默片刻,上前捡起一块碎石,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这绝对不是我们之前选好的石料。”
“确实,这种石料是最劣质,也是最廉价的,现在就连百姓盖房,也少有用这种石料的。”林冲在一旁附和一句。
傅景言望着远处灰暗的天空,再回过头看向断墙时,眼中也仿佛结了一层阴翳。
“把负责的人找来。”他的声音里仿佛结了无数细小的冰碴,周围的人也没有一个敢张口。
白明锦走到场地中间的高台上,大声道:“这件事已经查明,是有人偷偷调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