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腺体会是什么感觉?
这是温云反复在想的问题。
他伸出手指戳了戳自己后颈的腺体,酸疼的。oga的腺体很敏感,一般不会展露在外人面前也不会多加触碰。
所以,如果是动手把它挖出来会是什么样的痛苦?
温云看着自己的指甲,圆润的。唐弘野会定时为他修剪打理,让他先前斑驳的手变回最初细腻的模样。
无论他最后变成什么样子,唐弘野总会将他复原,将他带会最初的。
“真奇妙……”
他喃喃自语,看着自己的手掌心。
他现在恨不起来,也不知道该恨谁,似乎目标太多,也让他茫然起来。
尔文?不对。尔文的出发点是好的,他只是想留一条退路,这无可厚非。况且也算是无形之中帮助他回到这个人间。
穆尔?也谈不上。穆尔很照顾他,也给予他回答。到最后也将真相交由他手上让他自己来决定。
唐弘野?不会的——也有过,只是稍转即逝,到最后总会被爱意所覆盖。
复杂。
温云觉得口腔有些泛苦。
这座庄园很大,比起别墅大太多了——这是唐弘野为他打造的笼子,让他不再想着离开的笼子。
可是身处笼子又怎么可能不会向往外面的世界呢?
傍晚时分。
“我想去后面的草坪走一走。”温云对着唐弘野说
。
唐弘野答应他了,他便伸出手来要唐弘野将自己抱起来。
他本身就瘦,抱起来也不费力气。
“你说,我们化成尘埃之后究竟会不会在空气里碰面相拥?”温云在他的耳侧,说。
唐弘野与他一起面对夕阳西下:“会的。”
“我也觉得会。那样的话,如果以后我们碰见了,就紧紧抱在一起吧,不要再分开了。”
他们坐在草坪上,一起看金黄色如同残血般的夕阳。
温云:“我感觉有点累。”
唐弘野二话不说便准备将他抱入怀里给予他依靠——
“不,我说的是心理上,不是身体上。”温云摇摇头,拒绝了,“好像一直以来我都很累,我对于很多事情都是浑浑噩噩的,我想极力去了解,然而往往都得不到答案。”
唐弘野:“……”
温云起身,站在他面前,背对着夕阳,笑了起来。
唐弘野没由来地感到一阵心悸。
“我之前也和柏西在一起,在这种草地上玩。我们本来只是静静坐着,看风吹草动。然后,他突然起来,跑起来,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跑,所以也跟着他一起跑。”
“带着青草香气的风吹起来真的很软,而且它在我们耳边呼啸,像唱歌一样,呼,呼,呼——”
他也迎着青草味的晚风,张开双臂,任由风吹起他的衣摆。
“我那时候不
理解为什么,但是还是感到很畅快——因为我就像是拥抱风一样。风是自由的,我们都是不自由的。可是那一刻我们拥抱了风,也拥抱了自由。所以觉得很畅快。”
“我们从这头跑到那一头,气喘吁吁的,然而我们都不希望停下来。他还一边跑,一边转过头冲我喊:‘看!我们就像鸟一样!鸟会飞,我们也会!’”
“我问他:‘为什么只是鸟?为什么不会是其他会飞的动物呢?比如蜻蜓,比如蝴蝶,比如瓢虫,比如蜜蜂……’我说了很多很多,多到我数不清,多得我有些乱。”
“他说,不能,一点也不能。我们只能是鸟,因为鸟儿才是最自由的,是最有挣扎力量最会挣脱束缚的。他后面还说,鸟也是最知道风是什么形状的,我们永远都是自由的。”
温云微微敛眸,风吹动了他们的发丝,让夕阳均匀地撒在他们的发尖。
“我时常在想,我们是不是困在了哪里,因为被困住,所以我们都在挣扎,疯狂地挣扎,并且因为被困住,所以想要毁掉周遭的一切——周遭的一切在被困住的我们的眼里早已经成为困住我们的东西了,所以我们想要毁掉。”
“我们好像迷失了方向也被困境迷惑,从而导致我们都犯下了错——先生,我们还有挽回的余地。”
一抹寒光在血红的残阳下何其突
兀,唐弘野几乎是下意识绷紧全部神经直接站起身,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温云拉开了距离——
“先生,迷途知返……”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听者刹那间坠入冰窖,迟钝的奔跑根本赶不及说者的手下动作,他便眼看着温云在自己面前自裁!
他最后只来得及接住那一具瘦削的身躯,心脏剧烈跳动到几乎快要下一秒停止,大脑麻木一片,连带着四肢都开始颤抖麻痹,感知不到任何痛楚——
“嗬……嗬……我请求你,我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