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讯从alpha口中而来让温云有一瞬间的恍然,后知后觉地,温云嚅嗫几下双唇:“……死了?”
“听说头部着地,发现时已经断气。”唐弘野语气平静。
温云敛一敛眉眼。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上来了,很难过又很难说——难过是不知道从何说起,于是导致无法宣之于口。
明明只是一面之缘,仅仅止步于交谈。
“老师会很难过。”温云说。
唐弘野:“你很在意。”
“死亡总是触目惊心。”温云说。
唐弘野眼底映起篝火隐隐:“你很在意。”
“……”他知道,唐弘野不会相信他的说辞。温云缓缓吐出一口气,道,“大概吧,只是那种很难过又说不起为什么难过的心情。”
唐弘野:“为什么?”
“也许不为什么。”温云摇了摇头。
唐弘野:“有的时候我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对温云袒露。
温云抬头,看着他,篝火映照下他的侧脸一如那夜别墅里,月光熟睡下的面容凌厉如雕刻。
“你相信一具身躯里同时拥有两个灵魂吗?”温云道。
唐弘野:“为什么这么说?”
温云:“我似乎不止一次说过,我的灵魂深处似
乎还有第二个人。”
唐弘野:“狮子吗?”
温云:“比狮子更强烈。”
篝火燃烧到极致发出哔剥一声响,村民们也喝到最酣畅时刻,唐弘野沉默着端起酒碗也咽下一口粮酒。
温云漫无目的地扫视周围,也许是错觉,他看见对面那个窗户动了动。
“你知道爱丽丝吗?”温云问。
唐弘野动了动,看向他:“童话那个?”
温云:“你知道我指的是哪一个。”
唐弘野:“……”
唐弘野:“哪里听到的?”
温云:“我只是好奇。”
唐弘野起身,在一众酩酊的村民里他拉起温云。温云不明所以,看着他将自己带离篝火。
“爱丽丝,很近,也很远。”唐弘野意味深明地望着他。
温云:“能找到吗?”
“我未曾放弃寻找。”唐弘野说。
温云微微敛眸:“是他,对吗?那个据说一身病痛的人。”
“……”唐弘野不回答。
但答案对于温云来说不重要,斑驳火光远处,他抬起眉眼,笑起来:“我有时候幻想我也许是一只水鸟,即使有翅膀,也只能困于一方水田。”
“但有时候又觉得我没有实际意义上的归宿,无论是工厂,别墅,还是异党客
之中。”
“我很迷茫,太多人叫我爱丽丝,然而我不知道爱丽丝是谁,也未曾了解过爱丽丝的故事——这些似乎只是因为我与他长得肖像。”
“所以,先生,”温云挣脱他的手,与他拉开些许距离,道,“您爱的是他本身,还是透过一个肖像品去爱?”
“又或许我应该换一个说辞,您爱的是我,还是您那一份饱含愧疚不甘的爱情?”
……
这是在白玫死后的第三天,沉寂之下有人窸窸窣窣烧毁文件。
火盆里舔舐纸页,打着alpha军方的机密标志,又被火势吞没极速皱缩成灰。
“为什么不开窗?很浓的烟味。”柏西走进来,为他推开玻璃窗。
斯西汀抬起眼睛扫他一眼,没说话。
柏西看着他的模样也没有其他表情,白玫从死亡到火化成灰下葬,斯西汀表现得太平静,没有任何预料之中的举动。
格林也消停了不少,没有那么急着揽权。这倒是给了柏西喘息机会,这三天来已经有不少同伴选择投到他麾下,他在逐渐壮大。但是不是暴风前的蓄锐与宁静也不好说,柏西选择继续小心翼翼。
他捡起地上散落的一些纸页,上面是alpha军方
所做过的一些人体实验报告,有与白玫相似的症状与病化,但到底相差过大,且已经被停止,这个报告在斯西汀看来也便沦为一页废纸。
“你会死吗?”柏西问。
斯西汀终于斜过眼睛看他,声音喑哑:“为什么问这个?”
“大概是同样有过类似经历——总感觉和我之前的状态差不多。”柏西也帮着他烧毁纸张。
斯西汀:“然后呢?”
柏西:“只是不忍见帮助过我的你去死而已。”
斯西汀笑了一下,有些僵硬:“不可思议。”
柏西:“为什么这么觉得?”
斯西汀:“我认为你不会那么滥情。”
柏西:“……”
确实,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