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柏西了?”斯西汀为她披上外套。
夜间的风总是冷的,她望着眼前的残缺棋局,果断地吃掉其中一个兵,如蝶翼般的眼睫微颤,道:“大会将近,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会不会太心急了点?”斯西汀问。
毕竟事情未发生前总会有太多变故,细碎的变故才是潜在的危机,任何一点都将可能颠覆整个局势。
白玫敛眸,这个时候的她有一股脆弱与破碎感,她说:“可是,留给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她的耳后已经爬上病变痕迹,按照这个速度下去,这些病变的痕迹将会爬满她全身,从而一发不可收拾,夺走她的生命。
斯西汀不由得瞳孔微凝。
如果白玫死去,那么组织将会变天。
“你要在大会打响第一枪吗?”斯西汀问。
白玫笑了笑:“这是必然的,不是吗?与我们一个性质的异党派鲜少被社会抛到明面上说,以至于人们对我们避之不及。”
“明明我们与他们一样,都是人,不是什么怪物,也不是什么异端,我们只是想要谋求属于自己群体的一些平等与公道。但友好交涉换来了对方的子弹,那么,暴力的革命开端将成为无
可奈何的必然结果。”
她说得很轻,仿佛在谈论今晚吃的晚餐,哪些好吃,哪些不好吃。
斯西汀显然是不太赞同的,他敲了敲桌面,半阖着眉目:“可组织里的隐患还在,我们还没揪出那个人。”
“至少现在,那个人与我们的敌人与目标是一致的。”白玫叹了一口气。
“我也深知冒险,可是事到如今,时间越来越紧迫,我们也准备了太久,再不打响第一枪,我担心其他成员会……”
斯西汀站起来,打断她:“我知道了。”
“柏西我会注意。”他说,“只是,你要答应我,你会照顾好自己,时刻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
白玫微微一愣,随后一笑。
“那当然。”
……
窗户边飞来了一只小鸟,是胖乎乎的麻雀,眼睛里是不受驯服的生机野性。
温云小心翼翼地看着它在窗户边缘一跳一跳,鸟喙啄啄这里,啄啄那里,活泼又生动。
与庭院里静止的白鸽截然不同,这只小麻雀比它们漂亮太多了。
他贪婪地看着这只小鸟,又不敢靠近,只能是远远地看。
他的模样自然被管家收入眼底,管家推了推镜片,笑着问他:“夫人是喜欢鸟儿
吗?”
“它很漂亮。”温云喃喃道。
管家:“您很喜欢它。”
“翅膀,漂亮的翅膀。”
管家为他披上外套,说:“有多漂亮呢?”
“我说不上来。”他缓缓道。
他只是觉得很漂亮,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美丽。窗台外有佣人忙前忙后,庭院里的绿植仍旧生机勃勃。
说起来,玫瑰的花期也过了,伊芙白法师与朱丽叶玫瑰的争明斗艳也将近尾声。
小麻雀的身影几乎与窗台外的一切融入一体,它与这里似乎浑然天成,但又与众不同。
“您在想什么呢?”管家的声音轻轻唤回他的思绪。
他回过神来,正好与窗台上那只小麻雀对视。
小麻雀歪歪脑袋,随后扑棱起翅膀飞向漫漫天空。
“我在想,”他稍稍捏紧柔软的袖口边缘,“玫瑰的花期快过了。”
……
夜深,管家如常将今天的事宜一一汇报至alpha耳中。
alpha还在看着手里的文件,那是大会相关事宜文件,军方那边希望他能够出席。
这种事关国家社会的庄严大会事实上是轮不到他一个生物制药人参与的,但军方为了巩固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为他谋取了这么一
个机会。
这个大会,势必是针对那些潜在暗处的异党派的,也会进一步改变alpha,beta,oga三性间的社会地位,订制一系列法规,进一步巩固alpha掌权主导地位。
很显然,这个法规会受到所有公民的反对与异议。
唐弘野一边翻着文件,一边听管家汇报温云今日的事宜,良久后开口:“即日起,别墅上空禁止出现鸟类。”
“是需要驱逐这周围的鸟类吗?”管家微微躬身低头。
唐弘野:“都可以,无论什么方法。”
意思便是,只要不让温云看见会动的鸟类,一切方法都可以。
“……”管家没有立刻回应。
他反倒是过了一会儿才说:“这……先生,这会不会太过于……”
“我只希望能够杜绝一切隐患,宁滥勿缺。”唐弘野合起文件,目光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