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云最近反反复复地做梦,他梦见有一只狮子在他的床边。
那头狮子通身雪白,眼睛是剔透的蓝色,恍若汪阳大海。他总会有那么一瞬间,要跳到狮子的背上跟着它一起跑。
跑去哪里?他不知道。
他似乎不应该被约束在这里。
指的是别墅吗?可他是oga,耳渲目染的oga行为准则会警告他不要踏出别墅。
但似乎不只是指别墅,他还要从一切枷锁中逃出来。于是这几天,他总会生出一种自己的脖子与脚上都戴着黑色枷锁的沉重感。那只狮子也一直跟在他背后,目光总是深深地望着自己。
而他一照镜子,身后与脖子上往往空无一物。
玻璃花房已经栽种好花卉,还摆有桌椅,他可以在花房里喝下午茶。但这几天因为梦的困扰,他不怎么喜欢到花房去。
也许是他偶然间和alpha说梦见了蓝眼睛的狮子,接下来这些天别墅里总会有人源源不断地搬一些别致又罕见的蓝色花卉。比方说,今天送来的是天蓝尖瓣木。
蓝色的精致小花,热闹又优雅地簇拥着,一点白色小花心,花瓣摸上去有些毛绒绒。
最近管家很忙碌,似乎是在准备着什么。
晚餐过后,温云把
玩着alpha的手。
alpha的手很宽大,有细碎的疤,也有一些岁月磨砺留下的茧。手掌沟壑如他本人一般,有一种深邃且沧桑的错觉。
唐弘野对他很纵容,不仅任由他把玩自己的手,还任由他进出自己的书房。
这般一次又一次的容许,让管家与佣人们对温云刮目相看。与外界人一样,他们一开始认为唐弘野只是突然起兴趣,没准过一会便会将oga扔在一旁冷落。结果时间证明,oga没有被冷落,反而还能爬在唐弘野身上胡闹。
唐弘野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多,佣人们从一开始的如履薄冰到现在逐渐适应,经常能看见他坐在沙发或者庭院里,怀里躺着穿着白色衣服的oga温云。
俨然一副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模样。
温云用自己圆润透粉的指尖去摩挲alpha有些许粗糙的指甲,说:“管家伯伯最近是在准备什么吗?”
他今天看见管家接收到一个丝绒盒子,打开,里面装着许多精致书函。
“生日宴会。”
唐弘野穿着常服,另一只手捧着报刊。
温云疑惑:“宴会?”
“下个月的事情,是你的生日。”唐弘野语气淡然。
温云稍稍思索,下
个月,也就是六月。可是他没记错的话,他的生日不在六月。他的生日,在八月。
一种与现实莫名的撕裂感涌上心头,alpha有他的资料,理应来说不会记错。
那为什么是六月?他明明记得很清楚,他的生日在八月。当他还是62时,他从工作人员的文件夹中了解过。
-60批次oga,-6062,于光年历八月二十五日出生并转入。
“我记得,我的生日不在六月。”
几番踌躇下,温云还是出声道。
唐弘野敛着凌厉双目,仍旧看着报刊,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沉:“是在六月。”
“可是资料上显示,我是八月出生的。”温云有些皱眉。
唐弘野滴水不漏:“那是转入日期,你真正的生日,在六月。”
“可是——”
他明明记得,资料上写的不只是转入。
唐弘野放下报刊,大手揽过他的肩膀,说:“没有可是。”
他再怎么迟钝,也知道这个话题现在不能继续说下去。
“嗯……”温云有些闷闷不乐。
那种怪异的分割撕裂感又涌上来,令他心底一阵接一阵地难受。
他在难受什么?他不知道,只是默默地依旧坚信自己的生日不在六月。
那为什么al
pha会固执地认为就是六月?
……
第二天,温云看见管家在厅堂准备邀请函。
他抱着猫儿走过去,看管家有条不紊地,用钢笔在精致书函里写邀请内容。管家手边还有一些写好没来得及包装的邀请函,他将猫儿放下,拿起其中一张。
触手是绒面质感,还有烫金花纹,有些沉甸。打开里面是简洁大气的页面,与管家那一手凌厉透骨的钢笔字。
官方得体的邀请内容,最后在落款处盖上唐弘野的私人印章。包装好的邀请函是有丝带与礼盒的,礼盒里有精致小巧生日礼花胸针,镶嵌水晶石,参加宴会的宾客可以别在礼服上。
可以说,这个宴会很花费心思。
他放下邀请函,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和管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猫儿优雅地跳入他的双臂间,蜷起身躯,